“这两人还真是有意思,说谎都不带一丝犹豫的,张口就来。”张诚安一脸无奈。
张诚安身为国际班的学生,自然知道国际部压根就没有组织学生参加这场辩论赛。
当然也不存在报名这种事情了。
这段时间,因为社团整合的事情,张诚安与顾清越的交流还算频繁。
一开始,张诚安也没太放在心上,可随着交流的逐渐递进,顾清越对人心的把控着实镇住了张诚安。
仅凭着自己一些简单的转述,顾清越就将社团大部分成员的性格判断得不离十。
只是顾清越独特的叙述方式,让张诚安一度认为顾清越根本不会说谎,就是一个性格单纯且直白的少女。
很显然,张诚安的判断又一次出现了偏差。
“不过,总感觉这两人的关系有点儿微妙,有点儿像是情侣之间的斗嘴,又并不完全相似。”
张诚安很是疑惑,却又完全看不透这两人。
运动场这边,辩论赛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作为反方四辩的王映南却是有些矛盾。
一方面不想林行知退场,一方面又没有很好的办法破题立论。
可以说,林行知的一番言论,让王映南的观念发生了些许转变。
以前的王映南,并不在乎对方辩论的观点,他只在乎输赢。
从某种角度来说,辩论中越是求胜心切,就越会觉得论题有一个客观存在的正确答案,而任何别的答案都是错的。
可林行知的一番话,让王映南真正感受到了辩论的意义。
因学习而辩论,因求知
而辩论
与此同时,主席台右侧的活动室里,林行知与顾清越隔着一张长桌,相互对视着。
“诉诸无知,诉诸权威,滑坡谬误,诉诸类比”
顾清越数着手指,似笑非笑地说“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诡辩手。”
林行知同样回以笑脸“那你还比我多了一个诉诸人身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你拿着一张假表格都可以唬住听众,证明这些逻辑谬误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方法。”顾清越回道。
林行知挑了挑眉,没想到顾清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表格作假。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表格作假吗”顾清越反问道。
林行知摇了摇头。
“我曾参与做过类似的调查,想必你作假时应该遗漏了中考这个筛选制度,导致表格有很大的偏误。”
林行知皱了皱眉,那张表格确实是他杜撰的,如果加入中考这个变量,高等教育分配不平等的现象只可能继续攀升。
毕竟,许多农村家庭和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在初中毕业时就不得不放弃升学的机会。
见林行知没有说话,顾清越自顾自地说道“有时,你不觉得做一只狡猾的狐狸,会活得很辛苦吗”
“难道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吗”林行知反问道。
顾清越撇开了头,看着窗外“我说的是行为,而不是思想,纵观你的中学生涯,不正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在饰演各种角色吗”
“我倒是觉得自己乐在其中。”林行知笑着说道。
顾清越转过头,看着林行知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道“任何只有单一形式的社交互动都会使人孤独的。”
“你能读懂每个人的心,难道不觉得独孤才是常态吗”林行知依旧笑着。
顾清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倒是很厉害。”
“难道你不是如此”
“我不如你。”顾清越再一次露出了恬静的笑容。
只是,脸上的微笑,眉宇间却蕴藏着几分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