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何南实在很想直接吐出来:“哎呦我的天……这也太……”
“……还是别看了。”雪莉一向淡定,但看着这种场面,似乎也有些难以忍耐:“这么深的池子……掉进去不知道会什么样。”
“……呃。”何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还真是……难以想象。反正肯定会淹死吧。那么深的污水池都没个梯子让人爬上来。”
“原先有的啊……后来被拆了。”雪莉又低头看了看里面的场景,指了指血池边缘貌似曾经被螺丝钉钉住的地方:“看。”
“……所以我说黛西不太可能是屠宰场的人杀的。他们来这个地方太方便了,而且此处也过于适合处理尸体。”何南叹了口气,难忍那时刻不断试图突破口罩防御、瞬间让他窒息而死的臭气侵袭:“……虽然说尸块一旦被打捞上来,死者身份还是会暴露就是了。”
“但要在这种地方捞出正确的尸体很吃力。你不知道那块肉是她的,量太大了。而且只要把尸体切碎些丢进去,就这变质血液和污水含量庞大、蛆虫和苍蝇数量众多的环境,尸体很快就会都烂掉。”雪莉分析道:“会化为浓浆的……和其它肉化为的液体混合在一起。”
“……真是越说越恶心了。”何南揉了揉口罩,让它更好的包裹住鼻子,坚决杜绝多余的臭气涌入鼻腔:“即便捞上来了,检测也够困难啊……我在实验室学过,那是相当复杂……”
“而且用显微镜观察时还可能看到组织内蠕动的寄生虫和蛆宝宝呢。”
“……住口,我不想提起这个。”何南想起当初显微镜下的奇妙场面,心里一凉:“行了行了!咱赶紧走吧,雪莉。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嗯?”
何南刚要走,便注意到血池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
“慢着,雪莉。”何南伸手拦住刚要转身离开的宫野志保,走近血池边缘,疑惑的朝下望去。
“你可别一打滑摔下去了。”雪莉淡淡地说道:“你在里面淹死了,我房子就得自己租了。好贵的。”
“不会掉下去的!被你这么一提才差点因为慌了而打滑好吧?”何南虽然这么吐槽着,但注意力却集中到了底部那材质似乎有些特殊的物品上:“嗯……这东西……看上去怎么都有点奇怪啊……雪莉,你来看看,那玩意是不是不是肉块和脏器?”
“哪呢。”雪莉第一眼没看见。
“喏。”何南将手电筒的光芒指向它:“就那……这次看见没?”
“哦……看到了。”雪莉看着它,也感兴趣起来:“有点像高跟鞋的鞋跟啊……不能确定。都被染得通红了。离得太远了点。”
“……”何南听她这么一说,默默的拿出望远镜看了过去。
虽然依然模糊不堪,但在调整焦距后,他逐渐看清了材质。
“皮的。”何南这样说着,拧着单筒望远镜的焦距:“……嗯,皮制品。非常像翻到的高跟鞋,漂浮在上面。”
“这能说明什么呢?也许就是意外落进来的垃圾。”雪莉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小女孩失踪的妈妈:“……不,等等。”
“恐怕我们想的是一个意思。”何南咬了咬牙:“如果真的是,那她就是被凶手抛进了血池,然后溺死……?不,也可能是先被杀死,然后……”
“……我们这个角度看不出鞋子有没有人穿。”雪莉盯着它,说道:“就算没有也不能说明尸体不在里面。它也可能是漂上来了。这种事常有的……溺死的人自己沉在湖底,鞋子和脱落的衣物却漂上了水面。”
“但咱们也没法去捞啊?得找警察。”何南拿出了手机,心脏狂跳不止:“我打给渡边尤里好了。”
接通电话后,何南告知她此处疑似有一具女尸,于是渡边尤里立即答应马上带人过来查看。
“警察来这捕捞可能有点麻烦。我这地方想进来,要么通过树莓公园山坡的管道,要么从屠宰场进来。”何南告诉她:“管道不用说了,很狭窄。屠宰场那边的话,我就看见一个直梯能到地面上。你们直接去屠宰场吧,问问那边的人,有没有别的入口下来。”
“哪个屠宰场?”
“我给你发个卫星定位,就在附近。”
“好。待会儿见。”她匆匆挂断电话。
然而,过了没十分钟,渡边尤里便来了新的电话,给何南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人透心凉的消息。
“什么?!”何南难以置信:“渡边你开玩笑的吧!巴罗夫警官要接管此事?!”
“他说这具女尸很可能是他上个月寻找了许久的失踪妇女贝西·马维尔。因为他们家小女儿黛西的凶杀案现场当时就离这具女尸的位置不远,所以巴罗夫警官认为两案有关联,尸体就是她的可能性很高。”
“那凭什么就他来管?”何南恼怒无比:“我在查这个案子,知道一些内情!他算老几啊,说归他就归他!装什么对案子关心,还好意思说自己找了很久?放他娘的屁,这个女人不是被他定义为‘单纯的理解出走’然后就不管了吗?我看他就是在街边喝了好几天的宝宝奶昔然后就舔着脸嚷嚷自己累吧!”
对此,渡边尤里的语气也有些不悦:“那个案子我知道,我也觉得明明都被他随随便便结案了就足以说明他对彻查真相没兴趣不是吗?那就理应由感兴趣的警察来接管。刑侦组明明那么多人……可惜,警监也支持巴罗夫的要求。所以待会儿来的就是他,不是我了!希望你们能……合作得好点。”
“我跟他有个鸟的合作!”何南愤懑不已,但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哎,渡边警官……巴罗夫嫌疑很大,这个女人的死可能就与他有关!”
“我们说话得讲究证据,何南。也许巴罗夫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好歹也是警官,这种指控太严重了。”渡边尤里的语气顿了顿:“……你跟我说什么都无所谓,我不会告诉别人。但你跟他面对面时……最好还是别随便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