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徐徐,白若谷往手心哈了口气,看着一望无际万千灯火的高楼,揉了揉眼皮,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动了额前的碎发。在白若谷这一世的记忆中,据上一世已经过了几千年……
他眼底有微光跳动,睫毛半遮眼眸,伸手拂去了不小心落在鼻子上的雪花,撇过头看似随意地笑了声。
如今的世界不再只是当初那个地球,而是整个宇宙。
天地之大,广袤无垠,包罗万象。在这个宇宙中,他渺小如尘埃,看似随处可去,却对另一半记忆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他,几千年前的白若谷,该去哪儿呢?
熟悉他的人还存在的吗?
他无声地笑着,摇头踩着雪地沿路走去。然而身侧的手紧紧攥住又分开。
没了,没了……
虽然重生了,却没了让他牵挂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个陪伴了他一生,守护了自己大半辈子,二人相互扶持……
白若谷虽然低头笑着,然而柔和的眼眶却不自觉地有些微红。
他咳出了声,深呼吸了几下,嘴唇动了动又合住。
那个让他心心念念,长到他心坎的模样,曾让自己日思夜想,爱到骨子里的人,的爱人,还存在吗?
他怔了怔,数千年的时光流逝又能保存下什么?期间无数的灾难与坎坷那人真的能过来吗?
记忆里从来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唯有一次所有网络文明毁灭的历史凿击着他的心脏,让他睫毛轻颤,如梗在咽。
旁边是一家自助宾馆,夜已深,白若谷就近刷了脸,打算今晚在这里住下。
他大脑很乱,深呼吸让他保持稳定。
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或许在某个不知名的星球,那人还依旧存在着。
对方的模样说不定很窘迫,可能寄存在一个破旧的硬件设备里。对方很难接近星网,二人只是暂时无法见面。
一想到这儿他笑了,身体暂时轻松。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会一直寻找。
等找到之后他一定会将对方完善得更好,让他的爱人成为宇宙中最强大的人工智能。
嘴角逐渐升起,在进宾馆之前突然转过头仰望着满天星空。
幽蓝又神秘的宇宙,星光点点,距离之远乃天地之隔。
青年走了进去,屋门也被关上。
顺着地面视角一直滑向天空,漫天星辰闪烁着。
在那天空更深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人像在俯览整颗星球。
——
宇宙之浩瀚,凡是有信号所在的地方都有看不见的数据在空间中穿梭着。
然而,无形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将这些数据参透的一清二楚,一一把控。
每一个数据的方向流动都在计算中。与此同时,在一个数据飞动的同时,另外几道数据拦截到了前面将其困住。也有几个数据被拖曳着,朝着反方向走去……
无数智脑前,有人穿着隐蔽,有人靠在椅子上,动作散漫似非常有把握。
他们是宇宙顶尖的一批人才,拦截篡改他人信息是家常便饭的事,以为自己在星网上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痕迹。
然而他们不知,他们的一切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掌握的一清二楚。
无形的空间中似乎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就能凭着数据的轨道将意识附到他的智脑上。
每一个人一出生就配备一个智脑,那是他们的身份证,人生信息,与星网沟通的工具。
这个东西小巧,如手表一样佩戴在手腕上。
他们可以无时无刻上网,查询着东西。
等那东西将意识集中在他的智脑上,那人生平的一切,所有年龄段的视频照片,甚至拓展到整个关系网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看不见的数据空间里,男人此刻的动作神态在蓝色的光幕上展现得完完全全。
那东西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如机械般操纵着每一个数据的进程。
与此同时,上亿个蓝色光幕同时出现在这片空间,也被同时监控着。
每一个智脑端口运行得有条有序,没有一点捉襟见肘,甚至绰绰有余。
就在这片空间万年不变的运行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小的动荡……
那是数千年来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的篡改监控。
如往常一样,这片空间的主人似乎并不以为然,麻木地维持着整片空间的秩序。
外面控制信号的人以为自己已经黑掉了监控,可以随意为非作歹。然而他不知道,那监控表面上是一幅画面,然而真实的模样却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这片空间里。
起初如出一辙的欺压,直到……那蝴蝶效应。
花生米的角度与力道,不偏不正,一切的碰撞是那么的巧合。
然而在空间者的计算中,自花生米被抛出的那一刻,便已经算好了结局。
这让空间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凝实,似乎多出来一丝疑惑的意识。
过了不久,在亿万智脑端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特别的声音。
“系统你在吗?”语气平淡,却毋定他会回复。
空间者顿了不易察觉的一刻,空间瞬间出现了一道蓝色光幕。
面容无比熟悉,是之前引起蝴蝶效应的人……
空间者将注意力投放到那人脸上,却在看到对方眼睛时停滞住了。
眼神似乎唤起了某种记忆,让注意力久久不能挪开……
空间数据运行速度变快,星网网速刷的一瞬间,让数据一直卡顿的人有些不可思议。
这没买加速包呀?!
空间者一直在凝视着,不停地观测着那人的眼神。
数据飞快运行,各种分析。无形的相机不停地录着像,照片飞快地飞入数据库开始不停地对比重合。
相似度的确高,成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