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治疗比起第一次,约翰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虽然治疗的内容大体是没有变化的。
查尔斯和汉克依旧在医疗舱外面等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技术支持,医疗舱里只有他和夏洛克两个人,治疗节奏全凭夏洛克掌握。
约翰和夏洛克面对面坐着,一开始约翰还对两人靠的有些近有些许尴尬,主要因为早饭前快银的大嘴巴。
约翰当时已经给夏洛克结结巴巴地大致解释了一下自己头一天早上出现在对方房间的原因,夏洛克虽然没有多问什么,但是约翰总觉得吃早餐时夏洛克看自己地眼神怪怪的。
约翰差点以为夏洛克整个早餐时间都在默默观察演绎自己……虽然他十分想直白地告诉夏洛克自己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也不想给俩人之间带来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约翰又想了想,觉得直接说出来似乎也很奇怪……便放弃了。
约翰事后把这件事归结于自己的做贼心虚,因为夏洛克绝不是一个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浪费自己时间的人。
时间回到现在,医疗舱里。
这次为了保证约翰和夏洛克之间沟通,俩人听从查尔斯的建议,约翰把左手盖在了夏洛克的右手腕上。
把手放在夏洛克手腕时也有一个小插曲,查尔斯做出两个人应该有肢体接触的建议后,约翰本来是十分尴尬的。尤其是夏洛克一如既往地表情自然,这就像是一种尴尬守恒,夏洛克表情越自然,约翰就越尴尬。
可是,当约翰克服心里压力把手盖在了夏洛克的手腕的一瞬间,约翰感受到了夏洛克手腕的颤动——这个颤动十分明显,说是痉挛都不为过,像是差点就要甩开他一样了。
可当约翰偷摸摸抬眼瞅夏洛克的时候,发现夏洛克依旧没有表情。
本来还十分尴尬的约翰瞬间不尴尬了。
约翰心里升起一丝破罐破摔的爽快感:很好,既然夏洛克觉得别扭,那他就不用尴尬了,该摸就摸,该握就握。
查尔斯满意地看着约翰和夏洛克都十分配合,微笑着离开了医疗舱,临出门之前还夸约翰最听话,那个手握得很紧,一看就很适合及时和夏洛克及时交流各种
状况。
对此约翰和夏洛克都假装没有听到。
夏洛克除了一开始被约翰握住手腕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后,剩下的时间慢慢地夺回了控制权,依旧由他缓慢地引导约翰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刚开始夏洛克还用语言描述了两句自己的思路,后面夏洛克直接说:“剩下的时间我们来做一个新的尝试。我会通过我的精神力触角提示你,你要关注你周围和你身上的变化。”
约翰:“啊?好的好的……”
约翰屏息凝神,慢慢闭住了眼睛。
夏洛克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对面的人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犹豫道:“其实……”
约翰依旧闭着眼,跟着声音微微侧脸侧脸,问夏洛克:“怎么了?”
夏洛克本想说:“其实你不用闭眼,我们现在又不是在练什么东方神功,或者传授真气”……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这样吧。”
约翰闭紧了眼睛,他不太相信自己能感受到夏洛克用精神力触角的提示,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夏洛克偶尔的精神力波动,但是……约翰又不好拂了夏洛克的好意,只好拼命闭眼,就好像在脸上多使劲儿就能多关注到夏洛克的精神力触角一样。
事实证明,约翰果然想多了。
夏洛克在伸出第一根精神力触角触碰他时,约翰就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精神力的存在。
夏洛克紧盯着约翰的面部表情——约翰本来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闭上眼后更显得单纯无害,现在他紧张得绷紧了脸,更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他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是浅栗色,在医疗舱冷白的灯光下看起来更像是淡金色,正随着他主人紧张的心情轻微颤动。
夏洛克移动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触角,故意让那根触角从约翰的上臂滑到小臂……
夏洛克看着约翰因为自己精神力触角的触碰而颤动起来。心里冒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暗爽感。
小军医在紧张,或者颤栗,因为自己的精神力触碰到了他——夏洛克无声地挑起一边眉毛,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很有趣。
夏洛克有心想用自己的精神力触角再环着约翰绕一圈,暗忖小军医会不会敏感地跟着
自己的精神力触角激动得在原地转起圈圈。但是考虑到小军医的承受能力,夏洛克还是忍住了。
算了,慢慢来……夏洛克在心里叹息。
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夏洛克操纵着自己的精神力触角重新回到了它应该出现的地方,隔空点了点约翰的右手腕里侧,并通过精神力向约翰传达一个简单的讯息——「调动你的精神力,跟着我的指示移动」。
这是夏洛克第一次用精神力给约翰传达信息,完全没有动嘴——他有意这么做,他在心里有自己的计划,他想让约翰尽快的适应自己的精神力,并用最快时间习惯使用精神力触角,就好像平时抬手抬脚那样自然。
约翰的教授朋友查尔斯之前暗示夏洛克要把握好节奏,注意循序渐进和约翰的身体接受能力,但是夏洛克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觉得一开始就应该给约翰一定的治疗和训练强度。
在夏洛克看来,约翰表情面温和无害其实是典型“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格,如果不多使点劲儿,可能会拖很久也没有个治疗结果。
约翰怔愣了一下。
刚才有一条讯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有别于平常人给他说话,也区别于查尔斯那种通过脑波来传递的信息……
就好像是他的大脑变成了一个接收平台,突然有人给他隔空送了一份文件,并被他的大脑迅速读取吸收——而且它还能够清楚的知道这是谁给他的,就好像这个讯息上留着这个人独有的气息。
约翰不确定地睁开眼睛,问道:“夏洛克,你有跟我说话吗?”
夏洛克盯着约翰迷茫的湛蓝色双眼,依旧没有说话,用自己刚才的精神力触角继续触碰约翰的手腕——「对,尝试用精神力和我交流,如果你的还不会,就先别说话,按我说的做。」
约翰撇撇嘴,点点头,颇有点委委屈屈地又闭住了眼睛。
夏洛克紧盯着约翰,感受着约翰的变化,他能感觉到约翰慢慢把小臂的精神力调动了起来,紧接着是上臂的精神力……到肩膀,胸部……直到另一只手臂……
那些昨天夏洛克要把手盖约翰头顶才能勉强感受到的可爱的精神力,现在正源源不断地向夏洛克指示的地方涌来
。
更多的、更可爱的、属于约翰的向导的力量!
如果不是现在正在治疗,夏洛克理智尚在……
约翰的状态就像是拧开了一道干涸废弃不用了很久的水龙头,一开始水龙头毫无反应,慢慢地与水龙头相连的水管震动起来,传来低沉的咆哮声,好像是在尝试疏通排气……再之后,一滴、两滴水顺着水管艰难地挤了出来,水滴在坚持不懈下变成了涓涓细细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