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坐在夏洛克身边时还在疑惑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地又跟着这位古怪而麻烦的室友跑了出来。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夏洛克有一句话非常、非常吸引人。
“你是个医生,约翰。你是一名大英帝国的军医。麻烦你清醒一点你的双手和双眼应该用来看那些狰狞的、复杂的、血淋淋甚至常人不敢直视的伤口,和我一起寻找隐藏在伤口下的真相。而不是坐在诊所里给一群吃片裹着糖衣的感冒片就能解决问题的人听心肺功能,看舌苔和扁桃体。”
夏洛克说这一段话时又轻又快,约翰怀疑他甚至不用呼吸换气。
夏洛克见约翰表情逐渐僵硬,乘胜追击道“所以,你想看更多那样可怕的伤口吗”
“那可是太糟糕了。”
约翰嘴上这样说,但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但我想看。
现在两人坐在的士上。
那句“所以,你想看更多那样可怕的伤口吗”后,夏洛克只对约翰说了一句话“上车。”之后再也没有别的发言。
的士后座,夏洛克坐在左边,约翰坐在右边,两人中间相隔着大概三十厘米的距离,各自看着自己那侧的窗户,谁都没有再理谁。
这位古怪的高个室友一上车就单手靠着车窗,手指半挡着嘴巴看着外面,一脸若有所思。
约翰其实想表现得比夏洛克更高冷一点为了显示自己被莫名其妙带出门的“生气”。
可是显然,约翰现在做什么表情对方都是一脸不关心的样子,或者说,夏洛克根本没有往约翰的方向看。约翰只好沉默地坐在右边,和夏洛克转到了相反方向,盯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街区,这感觉就跟自己在赌气似的。
大约这样过了分钟,望着窗外的侦探终于开口了。
夏洛克“什么”
约翰立刻回头“什么什么”
夏洛克没有吭声。
约翰莫名“你在和我说话”
夏洛克慢慢转过了脸,先盯着华生的脸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道“我问,你想问什么你用一脸想问问的表情看着我,这让我难以集中精力思考。”
约翰深吸一口气,在“揍这个家伙一拳”和“现在立刻跳车”中激烈犹豫了几秒,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夏洛克“去案发现场。”
约翰“新的”
夏洛克“你怎么定义新旧如果你说的是尸体,那么的确是新鲜的,刚发现不足3小时。”
约翰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对方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正在淡定地打方向盘。
约翰放低了生意“能给我来点提示吗比如这个案子和之前的当然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是说,昨天汉德森太太说你有个案子,我以为是一个系列”
约翰闭嘴了,为自己的语无伦次。
好在夏洛克似乎并不介意约翰说的话,他的关注点反而在另一件事上“那么说,你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了这很好。”
约翰瞪着湛蓝色的眼睛,告诉自己约翰,有点志气。夏洛克不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好在夏洛克继续说道“我现在不能透露给你案子的任何细节,因为我的任何一句话都是经过我的眼睛、大脑和语言系统处理后的情况,这不够客观。所以你需要去现场自己看,然后告诉我你的发现。”
约翰尽量不表现出太咬牙切齿“行。”
事实证明,那位的士司机还是听到了夏洛克说的话,在离目的地还有半个街区的位置就停车了,还主动要求不要小费因为他着急走。
约翰目光复杂地看着在路中就要漂移,然后绝尘而去的的士,在心里为司机叹了口气。
夏洛克显然不在意这些,他交完车费后敛了敛大衣就熟门熟路的走在了前面,约翰拄着拐杖跟上。俩人直走拐个弯,终于在一户连排的三层别墅前站稳了脚步。
楼前听着两辆闪着灯的警车,警戒线已经拉到了马路上,周围除了来来往往穿着制服的警察外空无一人。
一个没有穿着警服但看起来颇有气势的男子一脸愁容地站在一辆警车前,正单手打着电话,他抬眼看到夏洛克后表情好看了一些,伸出手招了一下。
紧接着,周围至少有五个警察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一起警惕地向这边看了过来。大家的表情并不如站在车边的那位男士友好,其中一个白人警察甚至放下手里的相机,夸张地用鼻孔喷了口气。
不过,紧接着,有人眼尖地发现了跟在夏洛克后面的约翰,警惕瞬间降低了不少,只见他们迅速凑在了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约翰沉默地跟在夏洛克后面,他不太喜欢被这样的关注,无论是友好的还是其他意味的关注,都让他感受到压力,这种压力直接转嫁到了他的腿上,他觉得自己跛了的那条腿更疼了。
不过站在车边的男人看起来对约翰的出现并不惊讶,他先对约翰点点头,微微勾起一边的嘴角,算是友好地问候约翰不得不承认这位男士在不愁眉苦脸的时候还是挺英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