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还在这儿等?”
青年轻叹了声,“等观众啊。”
说完,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豁达:“这不,你来了。”
时茵抱着胳膊笑,“你还真乐观。”
“要去江边走走吗?”时茵抓着书包带子,向他发出邀请。
“不了。”他摇头,拒绝得干脆,“我得看着乐器。”
“被人偷了怎么办?”
时茵看着他,莫名觉得这个一副不
良少年打扮的青年,似乎一点也没有不良。老实巴交的,像是被朋友骗了。
“有手机吗?”时茵问他。
“有。”青年把手机掏出来。
八年前的手机,大部分还是老旧的款式。
智能机才刚兴起,他已经用上了触屏的智能机,还挺潮流。
“打你朋友电话。”时茵轻哼,“我给你撑腰。”
青年怔了怔,抬眼朝她这边看过来。
时茵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这造型实在太过于奇葩。
那人真的把手机递给她。
对面的人很嚣张。
时茵张口就来:“他快不行了,我送他去医院,你们找个人过来看乐器。不然,这堆东西被收走了,我可管不着。”
“你谁啊你,八婆!”
时茵把手机拿远了些,“欸,兄弟,你坚持住,你可不能倒下啊,你别碰瓷我呀,我没害你。”
说完,她把手机挂了。
“行了。”时茵把手机还给他,“你放心,他们肯定来。”
青年接过手机,低着头,语气淡淡,听起来也不着急,“谢谢。”
十五分钟后,剩下五个人果然到了。
那五个人开始在舞台上演出。
时茵和青年坐在台下看。
时茵问青年:“你不上台吗?”
他羡慕地看着台上的人,摇了摇头,“不,我看着他们发光就好。”
“我只是个打杂的,你看,我连架子鼓都打不好。”
时茵:“哪有?你声音很好听啊,说不定适合当主唱呢。”
青年笑了笑,“是吗?”
又过了一会儿,时茵要走。
青年跟在她身后,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慢慢重叠。
时茵回头看人,“你跟着我干嘛?”
青年说:“顺路。”
时茵哼了声,“烂借口。”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了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时茵还在继续往前走,沿着江边,无休无止。
两岸有灯火亮起来,和天边的夕阳交汇,产生一种神奇的视觉效果。
青年突然问她:“你知道海市蜃楼吗?”
时茵转过头,“知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青年说:“你不觉得人生也一样吗?可能现在就是一场华丽的幻觉,都是假象。如果在幻觉里
死去,应该也不会痛苦吧?”
时茵:“你有精神病吗?”
青年:“不知道。”
时茵:“手给我。”
青年横过一条胳膊。
时茵掐了他一下。
“疼不疼?”
“疼。”
“疼就对了。”
“会疼就会痛苦。”
她老气横秋道,“怕疼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逃避才是。”
青年笑了,“那你还逃课。”
时茵耸耸肩,不可置否,“好吧,你赢了。”
“我送你回家吧。”
时茵摇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马路,“那边有个车站,我搭车回去。”
她背着书包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折回来。
“如果你想死,千万别跳江。”
青年挑眉,“为什么?”
“你头发上的染发剂会把鱼毒死。”
青年:“……”
告别青年后她回了家,后来她再没见过那群自娱自乐的不良少年。
再后来她生了一场病,高烧,很多记忆都模糊掉了。
等到时茵醒来时,周遭的事物已经变了。
她躺在床上,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时茵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起来。
她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了江御的房间外。
时茵抬手打算敲门,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直接扭开门锁,摸黑走进去,躺进他的怀里。
刚睡着的江御被惊醒,他摸开灯,眯着眼睛看她。
“今天没到日子。”他说。
“一个人睡觉有点怕。”她小声说,“我刚刚做噩梦了。”
江御躺下来,拥着她,轻声哄:“对不起。”
“做什么梦了?”
时茵说:“梦到一个绿头发的男的,一直跟着我,挺变态的。”
江御眼皮一跳,“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时茵:“也没什么,就是我俩在江边走走停停,他跟我讲了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我也挺横的,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变态行为,我就跑了。”
江御忽然哽了一下,他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最后只是默默拍了拍时茵的背,哄她睡觉。
“没事就好,别想了。”
“嗯。”
时茵轻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要是梦到的人是你该多好。”
江御:“……”
但愿她永远不要想起来吧。
绿头发的变态听起来像童年阴影。
他当时是为了一部戏找灵感,才混入一群街头混混里去的。
懦弱可怜的人设都是他演出来的。
那时候人生阅历不够,只会用这种沉浸式的笨方法学习。
遇见时茵是个偶然的意外,也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江御关了灯,默默抱紧怀中的人,闭上了眼睛。
“愿你今夜好眠,老婆。”他一字一顿,用唇语说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真相后的时茵:男神,你剃个光头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