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某日传到皇上或是那位的耳朵里,他们一家便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让老流氓教育小流氓,内部矛盾内部消化,才是正道。
果然,老奸巨猾的吴平之瞬间就听懂了徐晏青的弦外之音。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惹事精”吴宪后,朝世子真心实意道,“下官明白,多谢世子高抬贵手。世子今日教诲,下官定然谨记在心,回去后便严苛教育,断然再不会出现今日之事了。”
徐晏青也不看他,只是漠然地望着一个方向道,“吴大人明白就好。”
另外一边,车夫赶着马车,快马加鞭的一路飞驰,用最快的速度奔回了良府沈轻不敢把人放在别的什么地方,吴家手眼通天,她只能求助于那位聪明一世的良齐。
现在对于她来说,良齐什么身份,金枣隐瞒的事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救人要紧。
总归府里那二位没理由害她就是了。
沈轻命车夫从后门进,直接将车赶进了府里。金枣闻声而出,见是她便惊喜的叫道,“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可当她看见跟着下车的老弱病残,惊喜陡然变成了惊吓,忙不迭跑过来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夫人,这俩人是谁”
沈轻道,“先别管那么多,你去叫人把后院的客房收拾出来,帮他们搬进去。”
金枣本不是容易情绪波动的性子,除了一开始见到沈轻时的惊喜与刚刚的愕然外,接受了家里无端多出俩人后的她,就又恢复了以往清清冷冷的样子帮忙干活。
有了金枣的帮忙,沈轻很多事便不用在亲力亲为。
她朝旁边站了站,心里盘算着等下如何跟府上那位说。忽然间,眼角却瞟到了不远处廊前的一抹淡青色。
良齐站在廊前,手里握着个暖炉,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那眼神沈轻太熟悉了,小时候她无论惹了什么乱子,良齐出面替她解决的时候,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沈轻幽幽叹了口气,无端生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心虚来。
毕竟昨天晚上还偷听人家说话,今早上还气势汹汹出去企图探查人家的底细,而这青天白日还没过上一遭,就要滚回来求他
帮忙。
真是
她瞧了一眼颤颤巍巍等在一旁的王临,轻声道,“你先跟她们去,会有人安排吃住洗漱,你带着你母亲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不用操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也没看那人感激涕零的样子,整理了下心情,便径直走向廊前的人。
她走一步想一步,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个仆人不带独身去往人市,还带了个累赘回来。
等走到那人眼前,沈轻才看清良齐瞳孔里透出来的清澈没有疑虑的清澈。
她当即一个激灵想,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白日里是去干嘛了
果然,良齐轻柔的将她拉向自己,把怀里热乎乎的暖炉塞到沈轻冰凉的手里,柔声道,“丫头,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些事。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说。既然昨晚上你已经听见了,那我便不再隐瞒,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于你。不过”他话音一转,眼角眉梢挂上了些许仿佛被人背叛后的哀伤凄凉来说道,“不过,阿轻日后可不可以多信我一点你要知道,最不愿意让你掺合进来、将你置于危险之中的人,便是我了。若是你不愿在长安城内面对这些肮脏事,我我定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强行把你留下。”
他这一番话说的深情款款,沈轻只觉得脸颊被人当众扇了一掌,心里的愧疚胀的都要爆炸了。她放低了声音,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我只是只是”
她干巴巴的“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良齐不计前嫌似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无妨,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他话里话外都藏着份沉重的情意,只听的沈轻双眼倏一下红了。
良齐抬手抚去了她双鬓的雪,温声道,“只是你我二人之事,关起门来何时都能说。但外人的事,还是早说早了的好。”
沈轻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倒豆子似的细细将人市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末尾时道,“我见那二人可怜的紧,便自作主张将他们带回来了。”
“无妨,”良齐听完并没有太大波动,宽慰道,“既然是我家夫人要救,那便救。”
言罢,他招呼了一声,让家仆将王临从后院带到客室。
刚刚从沈轻一席乱七八糟的话里,他隐约抓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关键。那条信息太过重要,须得好好问问这位“不速之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