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本得在华风宾馆住一晚上,然后再前往秦州。
中方特别重视他的到访,毕竟加入联合国的时候,就有他的各方奔走,以及努力,而现在,他在M国,也是努力,要帮华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积极分子。
一帮首都的领导们把他送到华风宾馆,安住之后,才离开了。
然后就是下楼吃饭,褚岩和警卫营的人当然不可能陪老爷子吃饭,只在很远的地方站着,陪本吃饭的是邓昆仑。
“阮红星去越南打仗时,给我带回一尊9世纪时的湿婆像,造形精美,令人惊叹,而你,把我8000年的文物换成了假货,赝品,甚至在里面涂了猪油,所以在我身体好起来,发现文物是赝品之后,我就把那封遗嘱撕了。其中一半的遗产,我打算留给阮,剩下的,我会看看你的两个儿子,更喜欢哪一个,我就把剩下的留给他,只要他加入M国国籍,并且此生都不会更改。”边呼噜呼噜喝着汤,边用餐巾揩着嘴,本说。
邓昆仑吃饭向来很斯文,但抬起头,一双锐目盯着本,说:“要是我能力足够强,我会让你把解放前你带出去的那些敦煌文献,以及精美的雕塑、还有汉代时的一些文物,全部归还。”
本顿时就笑了,并且一脸得意:“天真,狂妄的孩子,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卖掉了,而且把换来的钱投在镭公司、石油公司,现在,我是全美最富有的人之一。”
“我只是天真,而你是愚蠢,愚蠢至极。你在香港的时候,食物中毒差点死掉,那分明是阮红星下的毒手,但你却多给了他20%的遗产,如果你现在死了,他将拥有你0%的遗产,不过这应该是你此生最好,也最合理的结局,因为像你这种人,用我们华国,佛家理论的因果报应来讲,就该横死,不得善终。”邓昆仑反唇相讥。
本的脸色果然变的惨白了,但同时他颇得意的说:“你错了,当时不止我一个人食物中毒,阮中的毒比我更厉害,洗胃后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真正给我下毒的人,是律师,保姆,或者保镖,是他们,所以我辞退了他们。”
褚岩一直站在本的身后,虽然他懂的英文并不多,但他是赴香港,亲眼见本食物中毒,并且是在急救车来之前,扛着180斤的本冲出宾馆,给他争取抢救时间的人。
褚岩也是跟阮红星一起,在本的身边生活了将近半年的人,不得不说,阮红星是个足够机智,并且狡猾的男人。
当时本中了毒,阮红星也食物中毒,而且伤的比本严重多了,昏迷的时间也本长得多。而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跪在本的病床前,亲吻本的手指,每天为本祈祷,直到本能站起来。
看这俩人正在为此而争论,褚岩就对邓昆仑说:“你就别劝他了,要我是本,我令愿把所有的遗产全部送给阮红星,你还别说,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每天跪在本的床前,恨不能亲吻他的脚趾头。我都很希望自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管他是不是苦肉计,享受被人当成上帝一样服侍的感觉比什么都好,金钱是春药,邓昆仑,要不是军装和国徽约束着我,我都想去亲吻本的手指。”
而阮红星之所以在本留给自己30%的遗产之后,还来一场苦肉计,作为熟读三国,水浒和二十四史的华国人,褚岩和邓昆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阮红星是为了拿到本全部的遗产。
可惜这个愚蠢的M国老头子被阮红星耍的团团转,不但在病好了之后,特别感动,甚至又多赠予了阮红星20%的遗产。
剩下的,不是他不肯给阮红星,而是,他要用那0%来击败邓昆仑,给予邓昆仑狠狠的一击。
以及,虽然华国还没有加入关贸,但是在经历过二战,以及冷战之后,华国在这帮土匪的执政下,正在努力走向世界经济体,它的兴旺是可以预见的。
谁不喜欢赚钱。
现在的华国,依旧像他的祖辈登上美洲大陆时一样,是一片肥活,富饶,充满着财富,但是他们自己本身察觉不到的状态。
这是投资者,淘金客的天堂。
而他,要像他的祖辈一样,做第一个在这个新的国家掠夺财富的人。
“吃完了就上楼吧,我得出去一趟。”邓昆仑率先站了起来。
本倒是很喜欢华风饭店的饭,薯条炸的尤其脆,鱼排也很好吃,见邓昆仑要走,很惊讶:“下午,你不应该陪着我一起聊聊天,为什么要出去”
“我要给我爱人买一块表,得去一趟百货商店。”邓昆仑说。
本旋即放挺了自己圆溜溜的肚子,伸出他毛发旺盛的手:“我可以送她一块,全世界最好的表。”
邓昆仑伸出手腕,手腕上是一块老式的,最近已经不走了的老表,他说:“相比于您送,我妻子应该会更喜欢我给她买的表,而我,会戴她现在戴的那一块。您这样贪婪的,仿如秃鹫、鬣狗一般的食腐动物,是不会理解我们华国人的。”
“你们华国人甘贫乐道吗?”本从兜里掏了两张20美元面额的美金出来,递给一直站在旁边服务的服务生,服务生摆着手拒绝,用英文说:“对不起,本餐厅不收小费。”
邓昆仑于是冷笑了一下,不过本也不着急,要走的时候,等褚岩带着警卫排的人出了门,就把那两张20美元塞进了服务生的兜里。
然后,他和邓昆仑走到餐厅门口,就见刚才站的端端正正的女服务生突然一把捂紧了装着美元的那个兜,跌跌撞撞的跑到墙角,掏出40美元,左顾右盼着,居然塞进了自己的胸衣里。
然后她再抬起头,脸上浮着胆颤心惊,但又兴奋无比的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邓,曾经特殊的年代,才造就了你们这批不爱金钱的人,但你们这批人是过去和将来都不会有的,你的妻子就不会有你的意志你,她肯定也爱金钱,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而你的三个孩子,只要他们享受过金钱带来的快乐,从中我就能带走一个,而被我带走的那个,将让另外两个永远处在羡慕,嫉妒的情绪中,这种情绪将伴随他们一生。”本说着,又掏出一张20美金,挥舞着它说:“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它能让你变成魔鬼,也能把你变成上帝。”
……
汤姆和珍妮现在在市一中上学读书。
他俩今年下半年就要读初三,马上该考高中了。
他们俩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放了学,就赌谁先到家,输的那个今天晚上洗碗洗衣服。
汤姆腿长,珍妮劲儿大,在马路上蹬的不分彼此,一般是珍妮赢,但今天汤姆觉得自己能赢一回,因为他刚出城,已经领先珍妮至少00米了。
不过就在这时,汤姆碰上一个老朋友,金有。
金有在五金厂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年龄大了一点,鲁一平又把他介绍了秦城重工,现在在厂里当油漆工,混身一股油漆味儿。
碰上金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金有在一片树林子里,摸一个小女生的手。
刷的一下,珍妮从汤姆身边进过,汤姆却跳下了车,站在路边好奇的看着。
“邓长城,你好啊?”金有揽过那个小姑娘说。
汤姆虽然14了,但还是傻小子,不知道男孩女孩会谈恋爱,于是认真的说:“你在耍流氓吧,金有,你要对着女孩子耍流氓我会报案的。”
金有抽个烟屁,喷了口烟出来,那个女孩却呸了一口:“滚,你要敢举报我们耍流氓,我就去你们市一中,说你耍过我的流氓。”
这个小女孩,是秦城重工食堂里端饭的小姑娘,他爸好像是厂里的保安。
金有挥手说:“邓长城,躲远点儿,别妨碍我谈对象.”
“让你登记个招待所你不登记,让人看笑话,我走啦,不玩啦。”那个女孩子给一脸天真的汤姆看羞了,气鼓鼓的转身,走了。
金有于是追了过去:“行了行了,我带你开招待所,总该行了吧?”
原来人家是在谈对象啊,但是青春期的小男孩头一回听说开招待所,突然之间有点隐约的,对性有了一种朦胧的认识,立刻呸的一声:“不要脸。”
苏樱桃是在厂门口碰到的珍妮,不一会儿,汤姆愁眉苦脸,满头大汗的进来了。
扔下自行车,也赖皮赖脸的上了苏樱桃的车。
现在的物价特别低廉,而只要是个工人,如果是单身,就能领略钱带来的美妙。
郑霞一个月有38块钱的工资,但一只老母鸡才1.3,一斤白糖才8毛钱,而一米布也才3毛钱,进了城,到了百货商店,郑霞先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包盐渍梅子,别看珍妮是大姑娘了,可喜欢吃这个了。
盐渍的梅子,一开始是咸口儿,慢慢变成了酸口儿,又酸又开胃,那味儿绝了。
杰瑞跟在大家身后,也认真的吃着一枚,又酸又咸,认真品尝着,但品不出味儿来,于是苦巴巴的,一直皱着眉头。
直到苏樱桃看见有米杆杆,给他秤了二两,这个又脆又香,孩子喜欢。
提着袋子,一个人站在角落吃。
这也是他爸爸最喜欢的味道,像爆米花,脆脆的,又甜。
咔嚓咔嚓吃完,他伸手了:“妈妈,还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