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包括掌膳司长老。
他右手狂拉丹宝司长老袖子,示意对方面前这位可是位三道境的大佬,不用动用灵力,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威压就足以碾死他。
丹宝司长老满脸为难,却是不发一言。
沈拂星笑容微敛,但依旧心平气和道:“不知是哪位长老传的令。这位前辈虽非云来仙宗之人,但确实我们五人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记得宗门的规定里也有一条,若有客人来访,只需内门亲传弟子担保,亦可准入。”
丹宝司长老如何不明白这一点?他刚刚进去汇报不过是例行通报,以便管事长老将人记录在案,最好是提前准备下榻事宜,毕竟结交一位三道境修士对宗门亦是好处多多。
谁知他今日刚向管事长老汇报,便遇上了来向管事阁讨要例份的二长老,对方听闻是沈拂星想要带人进门之后,立马狠狠呵斥了他,不仅怪他不分轻重不辩门规,还冷言冷语贬损了沈师叔一次。
刚刚那番话,已是他多番修饰的结果了。
丹宝司长老嘴唇微动,语气无奈:“这……是二长……”
“当然是我师尊传的令,怎么,沈师弟,你有疑议?”飞剑携一紫衣人影过来。
他穿着紫衣白腰带的长老弟子长袍,身上花纹锦簇,衣着极为华丽,腰间却学儒雅之人挂着两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坠,显得有几分不伦不类,脸庞尚算英俊,眼中却总有几分自命不凡的高傲,此刻正傲慢地看向沈拂星。
此人正是云不匀大弟子,时常找沈拂星茬的李常温。
当年他与沈拂星同时入宗,想要拜入沈拂星师尊云不明门下,结果却被云不明以心性不稳拒绝,反倒是尚还昏迷着的沈拂星,一经摸骨便被收为云不明弟子,让李常温着实不甘。
更遑论后来沈拂星别说心性稳不稳了,他根本没有修炼之心,一连懒散数年,令李常温越发嫉恨,加上跟着的师尊也十分不耐烦沈拂星,经常有事没事冷嘲热讽。
这一回云不明不在宗内,沈拂星想要带人入宗被云不匀抓了个正着,正是扬眉吐气的好时候,李常温一听到消息立即赶过来,正听得沈拂星最后几句。
他眉梢一扬,神情讥诮:“宗门的确允许内门亲传弟子带人入宗,可是,那需要亲传弟子令牌中印有入宗之人的气息,以作担保。那么请问……”
“沈师弟,你的令牌呢?”
李常温讥讽道。
他早就听说宗门里来了一个白头发的怪物,携沈拂星的令牌入的宗门,每天往掌膳司和丹宝司里跑,全宗门都知道沈拂星的令牌被白毛怪带进了宗门。
宗门里确有这项规定,不过这却是在弟子不在场的情况下,需要用令牌代替拜帖入门,而如今沈拂星就站在此处,自然也就不需要令牌,但这种情况一般属于默认,门规里并没有清楚指出来。
但以往的弟子的确是如此做的。
李常温显然是在钻门规的空子,给沈拂星抠字眼,但在有云不匀这个长老的强硬指令下,沈拂星却不得不认。
沈拂星冷冷抬眸,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让李常温着实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不过一个废物罢了,能有多可怕。
不过也是这时候,李常温才发觉到,沈拂星的容貌,似乎有所变化。
修真之人,修为越深者越不注重容貌,因为修炼到一定境界,体内杂质一一排出后,皮肤、身材接近完美,母猪也能变貂蝉,更遑论那些易容改貌之手段。因此他们一般不以貌辨人,而是以气息识人。
沈拂星气息未变,加之李常温向来是以那在他看来是一种邪恶诅咒的眉心菱印认人,竟是一时没发现。
就在楚知剑等人以为沈拂星要发飙的时候,却见沈拂星忽而淡漠一笑。
“我身上没有令牌。”
李常温面露讥色。
“但我记得,宗门宗主及几位长老座下弟子,皆有一个邀请客卿的名额,这名额不需令牌,只需一枚能代表弟子个人身份的信物便足矣,而云来客卿,入宗总不会有人阻拦吧。”
沈拂星并未用宗主亲传弟子身份以势压人,这令掌膳司及丹宝司长老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生怕两位师叔在这山门前为这事打起来,到时候他们谁都不好交代。
同时心底对沈拂星有些好感,反而那照章办事,死抠字眼的李常温显得颇有些不依不饶。
“有有有,师侄记得是有这个规定。”两人连连点头,生怕李常温开口。
但李常温显然不会善罢甘休,听到沈拂星竟然想到一个客卿的法子,看了一眼戴着面具扶渊,语气竟忽然一转,道:“能辨别身份的信物可不多,不知沈师弟给了此人什么信物,若是随随便便什么东西,依旧是不能进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