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对曲青竹的了解太少了。”闻谨言纠正她。
戚一欢：“所以你一直不说话就是因为这个？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有够闷骚的，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那不是。”
前面两个人停下来了，她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江边有风，喝过酒吹吹风，头就没有那么晕了。
闻谨言说：“我在想别的事情。”
风吹的清凉，此时她却眯紧眸子，很深邃，像是在想什么复杂的事情，陷入了理不清的问题里。
这是难言的事情。
戚一欢大概听懂了，毕竟多年的朋友，她道：“你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想的吗，让她发光发热，做自己喜欢的事。她那样儿的性格，一个人待在家里，等着你上下班，每天只看到你，会不开心的吧。”
陆乔薇也不是没在家里待过，没多久她就烦了，自己找事做，出去见客户，去健身，再大的房子也关不住她，她喜欢自由自在，喜欢找事干。
闻谨言跟她说过，别出去工作，养她，但是陆乔薇一本正经的说，凭什么你养我，我不能养你。
末了很羞涩地说：“哼，我宠你！”
闻谨言垂了垂眸。
戚一欢得意地说：“这方面我就想的比你开，她是什么样儿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带劲。”
闻谨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们俩背着我们说什么呢？”陆乔薇疑惑地走过来，站在她们中间，“叫你们半天也不吱声。”
“聊天呢。”闻谨言笑着问：“你们聊完了吗？”
陆乔薇摇头，“有很多事情还没讲明白，哎，一时半会讲不清楚的，没想到整个工作室这么麻烦，你平时管理那么大的公司，不觉得麻烦吗。”
“有别的员工啊，她们不干活就开除她们。”闻谨言温柔地说着，手指挨着她的腰，“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也不是着急，你懂吧。”陆乔薇请教了她一两个问题，闻谨言一一解答。
戚一欢见怪不怪了，闻谨言就是唱戏的，京剧大师，会变脸的。
晚上九点，要各回各家。
陆乔薇和闻谨言走在前面手牵手。
戚一欢跟在曲青竹身后，很小声说：“哎，我这没有地方去，能不能去你家里借住一晚。”
“前面的商业街不是有你的酒吧吗？”曲青竹戳穿她，“戚老板撒谎怎么跟不打草稿一样？”
戚一欢叹气，“我换个说法，你看都这么晚了，你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女孩子晚上回去多不安全啊，是吧？”
说着，暗示性的在她手臂上滑了一下。
曲青竹说：“这么晚了，女孩子去酒吧不是更不安全？”
“……”
戚一欢心说，这要是陆乔薇估摸着就上钩了。
她苦恼地看着前面成对的两人，继续压着声音说：“你装一下不懂啊，不然我多尴尬。”
曲青竹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装不懂？”
戚一欢偏头看看夜空，今夜星光灿烂，很好的氛围，就适合做美好的事，偏偏她的心情很忧郁。
陆乔薇离她们也不远，正好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她拉了拉闻谨言的袖子，道：“你之前还我说是个直女，其实青竹才是个直女。”
“我没有说过你是直女啊，是你自己说你是个直女，我还帮你测了一下。”闻谨言认真地说，又往后看一眼，跟她说悄悄话一样，道：“嗯……我觉得呢，曲青竹就不是很直。”
“为什么？”陆乔薇跟曲青竹做朋友这么多年，看她笔直笔直，读书的时候还说欣赏哪个学长。
“她名字一看就很不直。”
陆乔薇：“……”
按着这么推论，那全天下只有钢铁侠是直的。
她们走在前面，看着是在谈情说爱，实际一直在偷听后面两人的聊天，这样好没品哦……
但是好好听，嘻嘻。
曲青竹跟戚一欢是真没意识到，全程把声音压得很小，戚一欢似安慰，又似勾引，说：“不用束缚的那么紧，心情不好放纵放纵什么都过去了。”
“像你一样，不冷吗？”曲青竹说习惯了。
哎，太难了。
江河被风的泛起了涟漪，走到拐角，曲青竹突然说了一句，“你老叫别人妹妹，有叫过别人姐姐吗？”
“啊？”
曲青竹说：“你要喊是我一声姐姐，有机会。”
她还是那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逗戚一欢玩一样，只是太吝啬，说“有机会”，而不是“给机会”。
“不是，你这个要求。”
戚一欢浪迹那么久，自然没叫过别人姐姐，这随随便便开口叫“姐姐”，有点不符合她的style。
“再商量商量的，想个别的也行啊，是吧，妹……要不我不叫你妹妹了？”戚一欢笑着说着。
“不是你说的吗？人要有挑战性。”
挑战性。
戚一欢嘶了一声，内心在挣扎，她问道：“那，有多少的可能性，给个数值范围。”
曲青竹说：“80％。”
很高了，认识都快一年了，还是上次喝醉了，加了各种buff，才转动了磨盘，做了一盘白豆腐。
从那之后，她没再尝过，不管怎么勾都勾不上，总说吃不上才最撩人，现在想想并不是，而是吃到嘴里，知道其中的滋味与香甜，以后就念念不忘，一直记挂着，恨不得吃上三天三夜。
更别说曲青竹今天穿着她工作的职业装，贴身的衬衫上衣，打了条黑色领带，包臀的西装裤，胸前挂着她的名牌，就想把这样的女上司欺负哭。
让她流眼泪。
想想人都麻了，难以自控。
眼看着曲青竹要走过去了，戚一欢握住她的胳膊，“也没说不叫啊，走那么快干嘛，让我酝酿一下。”
她这一酝酿，就酝酿了三分钟，江边的风大了，把两人的都头发吹乱了。曲青竹说：“再不快点，待会跳广场舞的阿姨走了，谁都能听到。”
“姐姐。”戚一欢轻声说。
“嗯？”曲青竹一开始没听清，等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又嗯了一声。
“有机会吗？”戚一欢又说：“姐姐，今天晚上要来吗，长夜漫漫，是不是要温暖一下。”
“你叫上瘾了？”
“不是叫上瘾了，是想上你。”戚一欢伸手捏住她额前的头发，见曲青竹没反抗，往前走了一步，挨着她的唇角碰了碰。
只持续了几秒，曲青竹就偏头，随即轻轻地点了一下。
戚一欢心想，没事，一声姐姐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她有的是机会找补回来，只要沾到床，曲青竹还不是一声声“姐姐”随便叫。
她又问：“晚上去哪边？”
“我明天有事要办。”曲青竹说。
戚一欢秒懂，那就是去她家。
也好，深入了解了解。
她想的很美好，两人说完话，跟没事人一前一后准备出公园，转个角就看到了陆乔薇和闻谨言。
两人跟木桩子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给戚一欢吓得心脏骤停，接着又是一通嘭嘭地乱跳。
曲青竹也慌了瞬间，只是她很淡定地接了一句，“你们还没走啊，正好这个证你自己留着。”
她从文件袋里拿出证给陆乔薇，陆乔薇愣愣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反正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她都听到了。
尤其戚一欢叫“姐姐”，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前她就觉得曲青竹跟戚一欢暧昧，没想到……没想到是真的。
最不好意思的是戚一欢，她本来想着就曲青竹一个人听到，这也没有什么，谁知道、谁知道啊！
你说这陆乔薇自己每天在社死的现场就算了，怎么她还能次次搞的别人社死。
因为太尴尬了，都没有人讲话，陆乔薇捏着证书，清清嗓子，道：“你们要是不忙，明天来我们家吃饭，我给你们做汤，我妈寄来了一些咸骨，賊香。”
闻谨言接话：“我明天一天不吃饭，就喝汤。”
“……”
好像更尴尬了。
终于出了公园，可以分头走了，陆乔薇小声说了一句，“我看到戚一欢露出的那只耳朵红了。”
闻谨言接话：“曲青竹耳朵也红了。”
戚一欢实在受不了，扭头说：“你们能不能别……”
“它们好像一对哦。”陆乔薇说完，啊了一声，疑惑看戚一欢，“怎么了，我能不能说什么？”
戚一欢说：“你讲话这么好听，会说就多说一点，也不差这一分一秒。”
“那不行，太晚了，我要回家了。”陆乔薇意义深长地看着她们，又挽着闻谨言的胳膊，“我们打车回去吧，四个人也坐不下，叫她们自己想办法。”
车来的快，直接就上了。
戚一欢再看看曲青竹，挺怕曲青竹一个不好意思，就不让她跟着过去，好在，曲青竹上车前偏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戚一欢忙上了车，红裙摆压住曲青竹的黑色西装裤，密不透风的，携着一股香风。
裙下她摸了摸曲青竹的腿，曲青竹抬了下眸，双腿直接夹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