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薇问道:“阿姨,英国好玩吗?”
琼斯夫人品着甜品说:“有些地方好玩,有些地方和国内一样,繁华又很繁忙,大家都忙于工作,极少有闲下来的时间。”
享受生活,是要在停下来的时候。
琼斯夫人又说:“你要去英国玩吗,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庄园看看,那里有一地的玫瑰花,我还有一个马场,我可以带你骑马。你会骑马吗?”
陆乔薇摇头,问闻谨言:“你会吗?”
“会。”
陆乔薇应和,“那有机会我们去玩玩吧。”
闻谨言点头说好,又道:“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买个马场,没事带你去练一练。”
“不用了,多浪费钱啊。”陆乔薇说,“也不是经常骑马,以后去学一学就好了。”
可能是今天的太阳比较暖和,她们聊天的时候,人也感觉格外的温暖。
直到对面琼斯夫人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结婚的地点找到了吗?”
“啊?”陆乔薇还以为自己没听清,疑惑地看着她,琼斯夫人又重复了一遍,“婚礼的地点选好了吗?”
不是……结婚?结婚地点?
闻谨言跟着抬了一下头,问道:“你有什么好地点推荐吗?”
“英国或者法国,还可以申请结婚证,国外已经承认同性婚姻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
闻谨言看向陆乔薇。
这话说的太突然了,陆乔薇都没反应过来,心脏嘭嘭的乱跳,结婚吗,她心里肯定是想的,跟喜欢的人结婚谁不想啊。
闻谨言眼睛里含着笑,说:“我们可以弄得热闹一点,把所有朋友都请来,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我觉得……”
琼斯夫人又道:“忘记了,你还没有求婚吧?”
闻谨言啧了一声。
陆乔薇才反应过来,求婚这么重要的事还没有做,到时候得弄的浪漫一点,之后留着当回忆多甜蜜啊。
她心里好期待,羞涩地勾着闻谨言的手指。
闻谨言温柔的笑,只是目光在看向琼斯夫人的时候,停了片刻,她抿着唇,眸子也暗淡了许多,轻声道:“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好呀。”
陆乔薇跟着应了声没事,她蹭着闻谨言的脖颈,又换到她旁边坐着,枕着她的大长腿,惬意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抬眸看闻谨言眼下那块阴影。
她们黏黏糊糊的,像是如何也不能分开。
……
晚上,管家来问晚上吃什么。
陆乔薇道:“做点好吃的,正好我们都在家,再喝点小酒吧。”
“喝酒吗?”闻谨言皱皱眉。
陆乔薇认真地说,“你不能喝,我跟阿姨喝,阿姨,你喝酒吗?”
琼斯夫人点头。
陆乔薇把袖子挽起来,道:“那今天我下厨吧,阿姨,你能吃辣吗,我给你做我的拿手菜。”
琼斯夫人说:“太辣不能吃,如果做辣一些比较好吃,那你就做的辣一点吧。”
“不会太辣。”陆乔薇兴冲冲去厨房,闻谨言要过来帮忙,被闻谨言丢了个暖肚贴赶去了客厅。
做别的不行,但是做家常菜陆乔薇是一绝,她挽着袖子开始下厨,把冰箱里的排骨拿出来解冻,再去准备要煲汤的咸骨,以及待会要吃的下酒菜。
她一个人在厨房忙得飞舞,炒菜的香味也一直往飘,引得琼斯夫人连连往厨房里看,中餐的魅力就是在此,制作的时候,就会被勾起所有馋虫。
弄了好几道菜,约摸搞了一个多小时,闻谨言进来帮忙端菜,陆乔薇擦着手,皱眉道:“这种粗活我一个人来干就行了,你去屋里坐着等吃饭。”
闻谨言无奈地笑,“我又不是怀孕用不着那么小心吧?”
陆乔薇想摸她的肚子,看到自己油乎乎的手,又开始嘴贫,“谁说不能有的,只要我们努努力,早晚会有小孩的。”
闻谨言说:“还是算了,我不喜欢小孩,我就想你喜欢我一个。”
说着,她又补充道:“你要是喜欢……”
“算了,小孩太难养了。”陆乔薇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感叹地说:“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琼斯夫人没听懂她的意思,陆乔薇解释道:“我是牛,她是地,我要累死了。”
闻谨言憋着笑,没有戳穿她。
饭菜全部上桌,大家围坐在一起,管家帮她们挑酒,问她们喝红的还是喝白的,或者是最烈的。
每次戚一欢过来都会带一些酒,酒柜上的种类还挺多,陆乔薇指了一瓶红的,管家开好了倒进醒酒器,醒好了再倒进高脚杯给她们端过来。
陆乔薇直接上演豪放派,捏着酒杯一口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好意思地跟琼斯夫人说:“太渴了,不好意思呀,阿姨,我们碰一杯吧。”
琼斯夫人喝酒很优雅,温温吞吞的,陆乔薇喝的比较猛,闻谨言拦了她几次,都没拦住她,要生气一般地皱眉,“你行了啊,再喝就得醉了。”
“你不懂。”陆乔薇眨眨眼睛,已经有了醉样儿,闻谨言是真不懂她在想什么,夹着菜喂她吃,问道:“你今天好奇怪啊,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开心的事没有,只有不开心的事。
陆乔薇又喝了两杯酒,琼斯夫人也疑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道:“她好像醉了,你扶着她去休息一会。”
闻谨言嗯了一声。
陆乔薇软软地跟着起来,嘀咕了一句,“别碰我的肚子,里面都是酒。”
“好。”闻谨言扶着她往楼上走,陆乔薇又哼哼唧唧地叮嘱,“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所以,把自己灌醉才敢说吗?”
“会害羞呀。”陆乔薇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拍巴掌,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大家听好了,我陆乔薇,要跟闻谨言结婚,我嫁给她,她嫁给我,都是可行的,我们一定要结婚!要一辈子在一起!”
闻谨言憋着笑,“不是要偷偷说吗?”
“……啊?”陆乔薇醉透了,转不过弯一样地咯咯笑,“忘记了,我偷偷跟你说一遍,你认真听。”
“去房间说。”闻谨言牵着她往屋里走。
陆乔薇颇有些不满,“那我偷偷跟你说,别人听不到怎么办,结婚这种大事要所有人都知道。”
等闻谨言停下来,她抱着闻谨言的手臂,正要说话,闻谨言突然俯身,认真地盯着她,喊她。
“陆乔薇。”
“干嘛呀干嘛呀。”陆乔薇脸颊上红红的,唇瓣贴着她的脖颈,蹭得她一身酒气,又叭叭地说:“你这个人真的好烦噢,越来越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以前还叫我大猛呢,现在一点都不甜蜜了。”
她说了很多,还在闻谨言胸口捏了两下,没听到闻谨言的回应,去挑她的下巴,道:“我弄痛你了吗?我给你吹吹。”
闻谨言直直地看着她,眼睛开始泛着红色,她说:“别装醉了,你喝醉了根本不是这样儿的。”
陆乔薇喉咙一咽,顿住了。
她的确是装的,反正社死那么久了,也不怕这一次,就想着酒后吐真言,借这个劲给闻谨言安全感。
接着,她就听到闻谨言说:“你喝醉了会一直吸手指,还没到屋就开始脱衣服,喜欢光光溜溜让我摸你,不是现在这么理智,还能跟我说情话。”
陆乔薇心里猛然一酸。
闻谨言到底是有多爱她,多敏感,才会发现的这么快,才会变得这么小心翼翼。
她好懊恼,现在才看到闻谨言阴影的一角。
两人同时吸了一口气,闻谨言捏捏她的脸,贴着她额头,“你知道了吧?你都知道了吧?”
闻谨言的手指在发颤,嗓音哑得如同含了一口沙,又咸又涩,“对不起,觊觎了你那么久。”
“怎么还说对不起啊,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又没打扰我,要不是我主动勾引你,你也不会说出来呀。”陆乔薇吸了吸鼻子,“是我叫你久等了。”
酒在脑门上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了两滴泪,陆乔薇真的有些醉了,语无伦次地说:“是我太笨了,大神经,都没发现,让你没有安全感。”
“不是这个原因。”
闻谨言湿润的眼睛眨了眨,陆乔薇把她散下来的发,理到了耳后,哄她说:“别难过,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是难过你就直接告诉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以前闻谨言跟她说,她一个人长大,跟父母不亲,也不在意父母的态度,那时候陆乔薇就想说:“可是,你一个人得多孤独啊,你到底是习惯了什么样的孤独,才能说出这种毫不在意的话?”
要是她一个人度过所有春秋,她一定好难过,如果委屈都没地方说,怎么才能开心起来?
陆乔薇一遍一遍的重复那句话,她会陪着她,会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把喂定心丸给她吃。
哦,原来定心丸这么甜啊。
闻谨言想着,又低下头。
唇瓣靠着陆乔薇的耳朵,呼吸擦着肌肤,声音很轻很胆怯,她说:“我好害怕,怎么办啊,大猛,我怕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好,就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