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盯着裘亓,恨不得把她的面罩射穿,更恨不得时间穿越回五分钟之前,让他们自己去做那见义勇为的人。
“正是大人。”施洛凝语调不徐不缓,似乎十分自信裘亓会跟上来。
“我夫人还在家等我,就先告辞了,谢谢姑娘。”裘亓说完拉起祖绵绵就要闪,却被门口的四个高大强壮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这四个你要揍揍看吗?”祖绵绵瞄到侍卫手臂上的图腾,在裘亓耳边小声说,“可全是双灵术灵者。”
裘亓小声问回去,“你肯定打得过,你来。”
“可我不想回去啊。”祖绵绵理直气壮,“花魁长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是你说的难得出来见世面,不要怂。”
一晚上在人堆里待着她都找不到下手的时机,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等会儿进了房,她随便给那柔柔弱弱的花魁来一下,去掉第三者,这事不就成了大半。
此时已有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走到裘亓二人身后,左手比了个方向,“二位请。”
裘亓:“你们还搞强买强卖是吧,我身上除了刚才从果盘里顺的几个瓜子,可一分钱没剩,事先说好了啊。”
老妇人沙哑着声音回,“您放心,花魁指定的贵客,无需付钱。”
“还……还有这种好事呢?”裘亓有点心动了。
她反正是来找灵感的,如果能近距离看看这个世界最受欢迎的长相,那新画册的素材就确定一大半了啊。
老妇人点点头,塞给裘亓一块牌子,“请拿着这块牌子到走廊的尽头房间,敲门三下,就会开门。”
裘亓双手将牌子接过来,心想他们整得花样还挺多,好像她等会儿要见的不是花魁,而是当今圣上。
祖绵绵笑眯眯跟在裘亓身后入了房间。
房间很大,桃花粉的纱帘将房间分割成两部分,里面是一张红木大床,外面则摆了乐器桌椅,桌上还燃着一只香烛。
裘亓手在鼻下扇了扇,眉头下意识皱起,觉得那香味有些呛人。
外边的人让她们在这安心坐着等一下,说施洛凝马上来,结果等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之前开场的那对绿茶姐妹花。
方才在台上离得远,没瞧清楚,这样近距离观赏,裘亓刁钻的眼光就瞬间找出她们好些缺点。
腰挺得不够直,和她夫人的气质比起来,简直差太多,还有那皮肤,远看是不错,近看毛孔却很明显,唇色选的也不适合,眼妆没晕染好看着有些杂,不如裴羽卿刚睡醒的素面朝天来的一半好看。
“你们施小姐什么时候来啊,我赶着回家吃晚饭呢。”裘亓手贴着脸颊撑住下巴小声抱怨,她想夫人了。
“施姑娘马上就来,她专程吩咐我们来替大人奏曲以表歉意。”
裘亓无所谓地撇撇嘴,“我就再等半柱香的时间,她再不来我走了,这种饥饿营销对我来说不起效果。”
“大人稍安勿躁。”绿茶姐妹花欠欠身子,将琵琶竖起,开始弹动。
手指勾起琴弦,抖落出灵动的音符,裘亓磕瓜子的动作顿住,呼吸随着耳朵里的乐声急促起来,身体的温度也同被泼了热油的柴堆,猛地攀升。
“唔……怎么回事?”很显然,不对劲的不止她一人,旁边的祖绵绵脸蛋烧成粉色,扑在桌上不安分地扭动起身子。
“噔——”琴声在短暂的停顿后,跟随绿茶姐妹花的手指速迅速进入下一个高/潮部分,而裘亓的心跳也跟随着,失去了原本沉稳的节奏。
“你们使计?”裘亓一把打开桌上的香烛,身体里有无法抑制的躁动,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自己也许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体验就体验了个彻底,直接把传说中的c药给碰上了。
没有人回答裘亓的问话,琴声依旧。
“好热……好热……”祖绵绵半闭着眼,嘴里吐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手顺着裘亓的胳膊往上,情不自禁整个人贴了上来。
裘亓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去,刚想起身离祖绵绵远一点免得二人失控,谁想对方自制力这么有问题,直接一下扑上来。
她浑身都软着力气,根本承受不住祖绵绵这么一扑,两人拥在一起,倒落在地上。
“哈……大人,我是怎么回事?”祖绵绵还浑然不觉眼前的状况,那热气扑在裘亓的面上,疯狂撩拨对方仅存不多的理智。
裘亓咬着牙推开压在身上的祖绵绵,拿起茶杯往她脸上泼,“清醒点,是我,你找谁发春都不可能是我的那个大魔头。”
很显然,这杯水对祖绵绵起不了丝毫的清醒作用。
兽人族向来在前,在这吸了药的状况下,比普通人类要难以自控得多。
裘亓自顾不暇,面对祖绵绵的逼近,只有节节后退至墙角,“我和你说,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绵绵……热……大人……”祖绵绵似乎根本听不懂裘亓的话语,只是红着眼喊着她的名字。
她觉得身体里好空,可自己到底是想要些什么又不知道,只知道,在靠近裘亓的时候,会变得稍微舒服一些,可是裘亓却像是滑手的鱼儿,她怎么捉也捉不到怀里。
失去耐心的祖绵绵双手猛地大张,披在脑后的长发化作雪白的棉团像爆米花一样“嘭”地膨胀起来,直接将裘亓整个人圈住。
“我靠?”裘亓一脚踩进棉花团陷进去,身子歪倒着扑在上面。
她伸手揪了揪,软乎乎的,好像是羊毛但手感却结实硬朗上许多,暗道不好。
根据原身的记忆,祖绵绵平时看着温顺安良,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但她却有个能被成为ug的技能——触碰到她兽态毛发的人,会暂时失去一切灵力兽元化作普通人。
而在这个时候,作为被祖绵绵困住的猎物,就只能毫无反抗能力地随她下手了。
裘亓尝试用力气去扯那羊毛想从里面钻出去,却发现这羊毛坚硬如钢丝,紧密绕成一团,一点缝隙都没给她留,而且最重要的,她唯一的那点大力士的优点,也被归零成无,那挣脱的力道估计给祖绵绵挠痒痒还不够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随之踏入房间的脚步声成为这焦灼局面的唯一变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裘亓也不例外。
“只是迟了片刻,这屋里倒是玩得热闹。”
这悠悠然的嗓音,裘亓听过一次就不会忘,正是合杨楼的头牌,施洛凝。
“你什么目的。”此时此刻的裘亓完全没有了欣赏没人的心情,她咬牙,一双眼瞪着施洛凝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似的。
施洛凝轻轻一笑,抚平裙摆坐在桌旁,还十分惬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摘了面纱的她,美得更摄人心魄,艳红如火的唇勾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垂眸间落下的长睫轻轻带过脸颊,颤动失序的却是旁观者的心跳。
“大人何出此言。”她笑着,晃了晃杯中的茶水,水波荡漾,激起一圈圈涟漪,“合杨楼合杨楼,合阳之地客人欢喜,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只做那些干净的买卖吧?”
“要做买卖是吧。”裘亓没闲心和她扯东扯西,“解药给我,价钱你开。”
“开价?当然不。”施洛凝转过头,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裘亓,手懒懒地撑在下巴上,“兽神大人何不顺从自己的欲念,好好痛快一回,毕竟小女子对您失控的模样着实好奇。”
经过刚才的一顿挣扎,裘亓脸上的面罩早被扯掉,此时一张白嫩的脸同熟透了的蜜桃般涨红着,明明已经难受得不行,却同幼兽一般摆出十分不熟练的凶狠表情强撑着,看得人一点不觉得害怕不说,甚至觉得她可爱欠逗。
“解药给我。”裘亓一字一句加重了语气。
“既然这样,我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施洛凝挪开目光,转向祖绵绵。
她从袖中拿出一只金色的小铃,腕子微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叫绵绵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