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拿都斯,你怎么看我刚刚的作为?”
她的语气是如此的稀松平淡,面上的神态也并没有如何巨大的变化,瞧着倒是带了几分的漫不经心,仿佛自己此刻对达拿都斯所提出来的这一个问题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达拿都斯却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似乎有什么难明的陷阱隐藏在这看似平常的问话之下,虽然无法勘透其下究竟都隐藏了一些什么,但是达拿都斯却多少知道,自己如果希望之后的日子可以好过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回答,可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于是他便回答道:“什么……怎么看?”
即便是埃列什基迦勒,也被达拿都斯这样的回应给惊住了,似乎是完全没有想过,字居然能够得到这样的答案。
但是很快,她便回过神来,面不改色的继续着自己刚刚的话题。
甚至于这一次,为了能够让达拿都斯准确的回答她想要询问的那一个问题,埃列什基迦勒将话直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转的余地。
“我在问你,对于我之前向伊什塔尔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一点不落的全部都看见了吗?你的心里面,难道就一点感感想也没有?”
她质问着,带了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咄咄逼人。
即便是长年久居于冥府当中、与外界几乎没有什么交流的埃列什基迦勒心里面,其实多少也是清楚的,关于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以及表现出来的性格,可绝对不是会受到欢迎的那一款。
埃列什基迦勒不会做出那种,“因为要顾及到某个人的存在和想法,所以会愿意为此而改变自己”。不存在的,作为骄傲且高高在上的女神,所做出来的一切都应该是完美而又毫无指摘的,如果有谁敢不长眼睛的说女神做错了的话,那么一定是这个家伙有问题,需要被好好的□□一下。
但是另一方面,埃列什基迦勒的成长比起一般的那些被千娇万宠的长大的女神又有所不同,因此在自顾自的做了她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又多少会开始有些在意起达拿都斯的看法来。
因为达拿都斯的存在是特殊的。他或许将会是埃列什基迦勒漫长的生命当中所遇到的唯一的例外,是万千世界当中少有的同死亡法则相伴而生的存在。
于是,达拿都斯的存在对于埃列什基迦勒来说,便拥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了。
而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埃列什基迦勒才会稍稍的、有那么一些在意达拿都斯的看法。
如果、如果这个家伙敢给出什么不和她心意的说法来的话……
埃列什基迦勒的右手小拇指以极其细微的、并不怎么被注意到的幅度抽动了一下。
那么,就不要怪她动上那么一些手段,将达拿都斯永远的留在这一片冥府当中,成为她的焦土之上最美丽的那一朵花了。
作为冥府的女主人,埃列什基迦勒有足够做到这样的事情的能力——哪怕它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的荒诞。
“我能有什么想法?”
达拿都斯是一个平日里面连别人的心思都不一定能够看出来的憨憨,也就更不要提这等的百转千回的女儿心了。
他重复了一遍埃列什基迦勒的话,根本不知道后者究竟是想要向自己表达一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有想法?”
达拿都斯对此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埃列什基迦勒闻言,定定的看着他,眸光有些晦涩不明,外人根本就无从猜测这一位喜怒不定的女神究竟都在思考着一些什么。
只是,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在埃列什基迦勒的面上露出来了一个笑容,连带着她的语气都变的轻快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这本就不该有什么想法,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
她从王座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上面的褶皱,不带任何感**彩的呵了一声。
“算了,没必要让伊什塔尔打扰了我的好心情。”
这一位冥府唯一的花朝着达拿都斯伸出手来,面上的笑容像是厚厚的冰层融化,于是露出来的那一点点底下的清澈水流,见之忘俗。
“那么,来吧,我冥府的贵客。”
女神曼声道。
“你应该在冥府得到至高无上的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