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循循善诱,像是魔鬼在一点一点的,试图用言语引诱纯白无知的羔羊踏入自己的圈套当中。
“站到我的身边来——我正是为你而来的。”
祂字正腔圆,语调优美,听上去就像是一曲咏叹的歌谣。
然而作为这样的一首“歌曲”的唯一的听众,达拿都斯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奈亚拉托提普站在世界的屏障外面,眼神看上去无比的惋惜。
“你为什么完全不理解我的心意呢?”祂问,语气听上去颇为惆怅,“这样的话,我不是就就不得不采取一些不太招人喜爱的手段了嘛。”
在奈亚拉托提普这样说着的同时,只见从祂的身后,有无数的触手衍生了出来,其上闪烁着锃亮的光泽,仔细一看是细密的鳞片反射出来的光泽。
那些触手凝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锥形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像是朗格努基之枪。
然后,这一杆特殊的“枪”便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朝着那之前便已经被撕扯出来了的长长一道裂缝狠狠的撞击了过去。
“轰”!
伴随着可怕的嗡鸣的声音,像是一整片世界都因为这样的撞击而在不断的震动着,仿佛时刻都有可能破碎掉。
而那一道裂缝,看上去也的确是因为这样的冲击而被撕扯着又扩大了不少,以至于奈亚拉托提普甚至是可以从那裂缝当中探进来一根不短的触手。
……这触手当然是被达拿都斯没有丝毫犹豫的斩断了,他必不可能放任奈亚拉托提普就这样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入这个世界当中。
“这可真是……太粗暴了。”
奈亚拉托提普对此却没有丝毫的表示,看祂面上的神情指不定还会开口询问达拿都斯的刀会不会疼。
“不过没关系,我很喜欢。”
“如果你愿意的话,尽可以更加粗暴的对待我。这样的疼痛滋味真是好极了,是久违了的刺激的感觉。”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达拿都斯,伸出舌尖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一双眼睛里面明明白白的,全都是强烈的暗示意味。
“只要是你。”
祂重复着:“只要是你。”
这一番不知道算不算内心的剖析与独白的话听的达拿都斯的眉头剧烈抽动,一句“你是变态吗”都已经到了嘴边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但是最后还是硬生生的给强行咽了下去。
只是他提着镰刀的手,却开始微微的颤抖,昭示着达拿都斯眼下的心情并不是多么的平静。
见他并不愿意答话,奈亚拉托提普倒也不以为意。横竖等到撕开了眼前的这一层碍事的世界屏障之后,那皮毛雪白身姿优雅的银狼就会成为自己手中逃不掉的猎物,那么这短短片刻的等待与之相比,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但是达拿都斯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祂入侵世界而又毫无作为。
他会出现在此地,原本就是为了将奈亚拉托提普阻拦于世界之外——至于自己是否是对方的对手这件事情,达拿都斯却不曾考虑过。
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天真,也有着一种对于自身的实力极度自信乃至于是自负了的底气。
达拿都斯到底不曾真正的接触过外神的存在,而此前,无论是依附于阿芙洛狄忒身体上的那一缕属于奈亚的意识,还是之前正儿八经作为旧日的支配者、奈亚拉托提普的分//身之一的黑暗之男,落败的都是那样的轻而易举,导致达拿都斯对此产生了许多错误的认知。
虽然说这并非是奈亚拉托提普有意去造成的局面,但是很难说,在注意到了些许的苗头之后,祂是否有对此悄无声息的做出引导。
在奈亚拉托提普真的彻底打碎那一层屏障入侵到世界内部之前,达拿都斯自己主动的走了出去。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进入空界。
那是与在世界的内部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世界对于同法则伴生的神明向来都是极为包容的,给予了他们可能的范围之内最大的自由;然而当达拿都斯脱离了来自于世界的庇佑身处空界的时候,别的都暂且不提,四周的空间在疯狂的碾压他的存在,带着深深的敌视。
达拿都斯对于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预料,不免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就是在这个时间差的时候,面上笑意吟吟看着人畜无害的奈亚拉托提普突然动了。
触手从四面八方朝着达拿都斯涌了过去,将他包围的同时也彻底斩断了达拿都斯所有的能够返回世界内部的后路。
墨绿色长发的男人欺身而上,几乎是只是眼前一花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了达拿都斯的面前,伸出手来,动作有些轻佻的拈起来了他一缕发。
“你看。”
这一尊邪神愉悦的道。
“我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