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就是一疯子,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怀疑那胖女子说的话,还以为蓝依依是装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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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暖泉医院后,时樱给秦窈回了个电话,秦窈说是她爸要找时樱看看头痛症,这两天他又出差了,两天后回来再约她。
下午便是这周最后一天交易日,到下午近三点快收盘时,时樱把手头的股票全抛掉,去掉一百万借来的本金,扣除各种费用,到手近五十万。
她给容隐的账号打去一百零五万,五万是借他钱的利息,那天他用银行app给她转完账后,她特地把他的帐号页面拍了张照,记下了他的账户号码。
一个小时后,容隐又把那五万块的利息打回到了她的支付宝账号里,两人之前虽然删除了联系号码和微信,但支付宝忘了删掉,这会儿容隐就翻出她的支付宝账号把利息给她打回来了。
时樱给他用支付宝打回去。
没过多大会儿,容隐又打回来。
时樱给他发微信:“五万是利息。”
“不用。”
过了会儿,他又发了条微信过来:“赚到钱了?”
“嗯。”
“多少?”
“四十来万。”
这次那边好一会儿才回,“挺好。”
时樱没管他,再次把五万给打了过去。
这容隐也是个牛脾气,竟然再次打回来,还发了条微信:“算这么清楚,是在间接告诉我,我若有事想找你帮忙时别去麻烦你?”
都这么说了,时樱也不好意思再给他打回去。
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能帮得上他那样的权贵公子。
吴咏丽本来手里也存有一份死期款十来万,再加上最近水果店和看诊生意都不错,还有伍国明他们的,一起也有个小几万,现在手头已经够五六十万的手术款了。
等时远廷腿脚好了,往后赚钱会更容易,手术不能等,有钱就得做,要不然,年纪越大越遭罪,恢复程度也会缓慢许多。
时樱和何医生联系,让他帮着安排给时元廷腿做手术的事,何医生帮她在医院预约备案后,回了信,说医院要先商议是用替代或人工材料,不管哪种材料,都要排队等,等到材料备好就会通知她,把她爸爸送去医院办住院,再定手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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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鸿兴从暖泉回来了,第一时间就是跑到水果店里再次跟时樱致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外加两只特地在老陈猪肉店里买的大猪蹄子。
时樱哪是会在意的人,笑说让他不用放在心上,死活不肯收他送的礼,尤其是那两只‘老陈牌’的大猪蹄子。
阮鸿兴来这一趟,主要是今天时樱也没有好好看过阮逸成,他不死心,他还是想让时樱帮阮逸成检查检查,他就在琢磨着要怎么把阮逸成从暖泉医院里带出来。
可暖泉医院像阮逸成这种病症,又没有康复的病人,要想回家,还得签一堆协议,而且接回来后再想送进去估计也难,医院也是不敢承担病人未好回家后一系列的责任。
时樱跟他说了自己今早看过阮逸成后所了解的情况,又把自己想好的治疗方法也说了,阮鸿兴一听眼睛都发起光:“对啊,你说的太对了,我早怎么没想到啊,没错,我这儿子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就跟那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一点点风吹雨打都受不起,不瞒你,当初我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娇惯,怎么都不肯让他去北城,可他死活要去,说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这才让他去了,结果,唉——”
“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太有道理了,我之前看那电视上有个什么节目叫交换记,就是把一些富有的孩子和那些穷山沟里的孩子做交换,要是我当时能想到这茬,把逸成也换过去待一待,看看那些穷人的日子说不准他的承受能力都要强一些,可那时候也没想到,这孩子太娇惯了竟然会出这么大事啊。”
“时樱哪时樱,你真的说的太对了,我就说我第一次看到你怎么就觉得你与众不同,要不我怎么死活都要留下你呢,看来,找你是真找对了,我儿子有救了,有救了。”
时樱:“……呵呵,呵呵。”
还什么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与众不同,他第一次见她分明是来轰他们来着,还说当天晚上之前要不搬走,他就找人来强搬。
高兴了一阵后,阮鸿兴想到先前的问题再次犯起难:“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要怎么再让你见到我儿子呢?而且他还得听你的话,接受你的治疗才行啊,真的去办出院手续吗?”
“我倒是有个法子,您知不知道暖泉医院一般都是在哪里招人?”一个护士工资两三万,医生年薪高达百万,虽然那女子的话不完全可信,但看着暖泉医院的大排场和豪华程度,工资就算没那么高,也比一般医院诊所要高得多。
“这个还真没听说过,你的意思是你要进去上班?那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暖泉那样有权有势的贵族医院,没有点后台背景人脉关系的估计难进啊,你这样,你先等等,我去找人打听,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要是你能进去当医生,我儿子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行。”
时阳刚放学,时樱给他找的第n个家教就到了家里,结果没在家里待十分钟,就又被时阳辞退了。
这一个星期里已经找了不下五个家教,时阳个个都以不满意为由让人走了,时阳也知道时樱是为他好,有个家教的话确实能帮到他不少,可他问了那些家教的价格后就不敢用了,一个小时最少的都要一百,这一个星期一个月一个学期下来那得多少钱了,他还不如自己刻苦努力拼命呢。
——
“你好,请问时樱时医生是在这儿吗?”吴咏丽看到有人进来正要去招呼呢,药店派来的驻守员工黄一晴听到客人找时樱,指着柜台里的时樱热情地对他说,“是这儿,喏,她就是时医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呀?要先测个体温吗?”
进来的是个戴着大口罩和墨镜的中年男人,他是新民区七中的老师罗引,听到黄一晴的话,又环顾水果店一圈,不由得唏嘘了一句:“还真是开的水果店啊!”
罗引是李红芳家一个亲戚,都是在海市谋生活的,来往颇是密切,经李红芳介绍,罗引才知道时樱这么一个人,听说医术好,人有耐心,还便宜。
罗引今天早上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皮垂了,鼻头歪了,嘴巴也歪了,舌头也不利索了,正好李红芳去他家送猪肉的时候看到,二话不说就跟他推荐了时樱。
自打时樱把李红芳儿子整得身体越来越棒,李红芳成天的就问身边的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痛的,但凡谁有个小病小痛的,李红芳立马就推荐去时樱那里看病,比推荐自家的猪肉还来劲。
李红芳说时樱什么病都能治,自己儿子陈凌军就是她给治的,老陈还以为是哪家医院坐诊的医生,结果一问是开水果店的,他就不想来了。
直到李红芳把陈凌军带去他家,看到短短几天之内,曾经还挑食厉害骨瘦如柴的陈凌军面色红润了,身体也壮了,罗引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了。
“水果店是水果店,可我们家时医生是货真价实的会看病啊,来来来,您这边坐。”黄一晴帮着端过椅子,又请他落坐,俨然自己已是水果店里的成员,而非药店派来驻守的。
吴咏芳看得直笑,就由着她去招呼,店里有时樱和黄一晴在,她就回出租屋去做晚饭。
时樱走过去问诊,还没问诊呢,罗引已经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罗引是个做事严谨的人,看这水果店着实是不靠谱,就忍不住问她既然接诊为什么店里没有行医执照,又问她以前是否有接过他这样的病例等等,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信任。
时樱把自己的执医证给他看后,不等他摘下口罩,时樱已经在说他的症状了:“从今天早上醒来,您就觉得脸上不舒服,照镜子后看到眼皮下垂得厉害,鼻头歪,嘴唇和舌头都变得不利索对吧?”
“是啊是啊。”罗引听得心里震惊不已,这小大夫,是有些本事啊,这么隔着口罩和墨镜,就把他的症状全给看出来了。
“您这叫脸瘫,应该是压力太大导致,昨晚上又休息得太晚,就导致了脸瘫的症状,我给您做个针灸,再配点药吃一天就好了。”
“行。”罗引都准备安心等着时樱给他针灸了。
正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个妇人,一进来就往地上一趟,四脚不停地抽动着,指着时樱就嚎骂,“庸医!庸医啊,这女人就是个庸医,昨天我脸上不得劲,特地跑过来找她看,她说我是因为受到空调风刺激导致的脸瘫,要给我扎针,你们看,现在我被她扎得都已经控制不住我全身了,这一天都一直这么抽,时樱,你害死我了,好难受,好难受——”
她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双手都要抽得反过去了。
罗引看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时樱给他诊的也是脸瘫,也是要用针灸,敢情她诊谁都是脸瘫?受冷风刺激受凉了是脸瘫,压力大了也是脸瘫?
妈呀,太可怕了,幸好他还没治。
时樱倒是不慌不忙,还微笑着对他说:“您稍等,我先去看看她。”
罗引脸都白了,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去正规医院治好了,我先走了。”
他逃也似地就跑出水果店门。
时阳今天做了一天的作业,这会儿看到吴咏丽回出租屋做饭了,他便过来店里给时樱帮忙,还没到门口呢,差点就与里面疾跑出来的罗引撞上,时阳看清人,吃惊地问:“罗老师,您怎么在这?”
罗引:“……”
他原先不肯出门去医院就是怕撞到熟人,现在可好,还被自己的学生给看到了,流年不利啊!
他迅速把口罩和墨镜胡乱往脸上罩,也没回时阳的话,越过他快步跑走了。
时阳:“……”
怎么一天不见罗老师脸都歪了?他也是来找自家亲姐看病的?他没看错吧?
听到店里吵嚷的声音,他迈步进去,看到货架旁边都站满了人。
地上躺着昨天晚上来做过针灸的妇人王玉兰,四脚不时地抽搐,正在店里撒泼打滚,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水果店着实是小,来的人再多也挤不进来,后面路上的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待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到便走了,留下的都是能挤进来的,还是有不少人,阳光水果店自开业到现在都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人流量。
王玉兰滚得更起劲,嚎得也更凄厉。
时樱上前,挨个地和她身体各部位对话,再三确认,除了心眼儿外,其他部位都是无病无痛。
身体没有问题,那么,就是人有问题了,而且是心眼儿的问题。
时樱也就不理会她了,起身,站到一旁,就那么淡定地看着。
时阳冲过来,一脸担忧:“怎么了?”
“哦,店里可能得好一会儿做不了生意。”
时阳:“……”
都乱成这样了,她还只在乎水果店的生意?心大!
看着地上打滚的妇人,时阳浓眉深锁,“现在要怎么办?”
时樱居高临下地也看着王玉兰,慢幽幽地说,“能怎么办?我也没法子,就这么看着吧。”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治不了一个装病的人,那就由她吧。
王玉兰:“…………?!!”
众人:“………………?!!”
就,看着?看着她死么?!!!
后面老陈和李红芳过来了,他们是不相信时樱会治坏人的,要来力援时樱,时樱让他们回去了。
房东阮鸿兴夫妇俩也来了,他们也是力挺时樱的,还以房东的威力让大家都散了,时樱也让他们回去了。
还有好些街坊邻居过来力挺,也都被时樱云淡风轻地送走了。
而后,而后就继续看着那妇人在地上滚。
时阳看到这会儿,也隐约看出些门道来了,这要真是治坏了,也不可能能抽这么久吧,要真病那么重抽这么久早该昏厥了,他一看时樱,她还站在原地,双手抄在裤兜,一派淡定,时阳七上八下的心顿时就落了地,也不急了,不慌了,和自家姐一样,双手抄进运动裤兜,就那么淡定地看着。
王玉兰滚得那个累啊,那个渴啊,谁曾想到这时樱竟然毫不在乎她这么闹给她店里带来的影响,明明都把一个来看病的给吓走了,她也不在乎,自己都抽搐成这样了,时樱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她是真的重病吗?她就不怕自己真死在她店里把她名声彻底搞臭?
这丫头脑子是有坑吧,这种时候居然还这么淡定地冷眼旁观,通常的做法不是立马来安抚,再求和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求和气生财么?
看时樱那一派淡定的样,她心里有些没底了,也真有些滚不下去也嚎不下去了,可拿了人家的钱,总不能半途而废还得把钱还给人家,那演了这么久不白演了?
为了钱,还得继续滚,得继续嚎啊。
就这么干耗了近一个小时,时樱总算又开了尊口,却不是对表演的王玉兰,而是吩咐时阳:“时阳,你去小店买瓶水。”
“哦,好。”时阳挤开人群,很快买了一瓶矿泉水过来。
时樱接过,把瓶盖揭开,蹲下身递给王玉兰,“喝口水,喊这么半天不喝水你嗓子就废了。”
王玉兰嗓子确实都已经干渴得冒烟了,人也滚得满身是汗,就跟在沙漠里滚了一遭似的,看到水就跟看到命一样,再一听时樱说不喝水嗓子都会废掉,她也顾不上演了,赶紧坐起来接过水就喝。
时樱可是神医,昨天就是她几针治好了自己的脸瘫,她说不喝水嗓子会废,那肯定是真的,她可不想从此以后当哑巴。
王玉兰这么一坐起来,一喝水,手不抽了,脚也不抽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一切正常么?
刚才还议论不休的众人,瞬间安静了。
拥挤如潮的现场一安静,王玉兰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抬起头一看,就发现刚才还在怜悯和同情她的人们,此刻盯着她的目光都变得怒火腾腾和凶光乍现,王玉兰心都一紧。
她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稳稳当当坐着的双腿,再看到稳稳当当拿着水瓶的双手,她汗流满面的脸刷地就白了。
因为一时情急怕嗓子废了成哑巴,她只顾着迅速坐起来喝水,都忘了继续演抽筋了……
——
王红娇和王丽丽母女俩的‘甜心烘焙坊’是整条巷子里最气派的店子,占了三大间门面,里面是半年前新装修过的,温暖又浪漫,整体格调很是高大上。
时樱走进去,王丽丽就在店里,看到她来,心里下意识一紧,从柜台里走出来,警惕地问:“你来干什么?”
“来蛋糕店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买蛋糕,哪种是水蜜桃味的蛋糕?”
“没有。”
“哦,那算了,我就喜欢水蜜桃味的蛋糕。”时樱走出去。
王丽丽看到她只是进来要买蛋糕,一颗吊起的心又落回原地,幸灾乐祸地喊着问:“听说你把人给治坏了,那人今天还到你店里闹了?”
时樱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刚才王玉兰王阿姨到我店里闹的事吧?她没有被我治坏,只是有人看我厉害眼红我嫉妒我,就找了王阿姨来陷害,我已经解决了。”
王丽丽脸色一僵,“……谁会那么无聊。”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时樱倏地把脸凑近到她脸前,咧嘴一笑,“会不会是你啊?这整条巷子,好像也就只有你这么无聊,而且上次还挨过我一脚,我思来想去啊,这巷子里所有人里,我和谁都没仇,也就你和我有点过节。”
“放你娘的狗屁!你特么别血口喷人!”王丽丽涨红了脸破口大骂,一连退后好几步,“你说是我陷害,你有证据吗?她说是我指使她去的吗?就算她说是我,有证人吗?她红口白牙说是我就是我啦?你问问警察,一没证据二没证人,警察能不能相信她,能不能把我给抓去坐牢!我还说是她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呢!”
时樱沉思状,“是,还真没有什么证据。”
“什么证据都没有,小心我告你们一起合谋诬陷我!”
时樱笑起来:“你急什么,我也没一定说是你,行,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
很好,要的就是她王丽丽给个态度,时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