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伟被直截了当的质问震住了,一时答不上来。
苏颉步步逼近他,理直气壮的反问道:“同性恋吃你家大米喝你家水了?同性恋妨碍你谈对象结婚生子了?同性恋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兴风作浪了?”
朱志伟被逼的退到墙角,一脑门的虚汗。从前他觉得苏颉是纸老虎,离了陆云舟和周砚就丝毫没有战斗力。没想到他认真时,眼神那样冷酷坚毅,像一只不停发射的箭弩。
“我,我……”
“伟哥,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贵为文大高材生别那么老古板好不好?”苏颉扶额叹息,连连摇头,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朱志伟定了定心神,昂头答道:“你别想忽悠我,也别偷换概念。我没瞧不起同性恋,只是看不惯,不支持。你们这种人……”
“哪种人?违背社会伦理这种人?”苏颉打断他,扬起嘴角,发出一声讥笑。
“就,就差不多这个意思。”朱志伟避开苏颉灼热的目光,继续说道:“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能结婚生子,不能光明正大,还容易得病,你们在一起不就图个新鲜吗?”
苏颉没急着反驳,而是靠在墙壁上,用手挡风点了一支烟。
朱志伟莫名有点心虚,不知道心虚从何而来。明明面对周砚时他是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的一方,批评的周砚无法反驳。可是到了苏颉面前,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不羁气质,让他不融于世俗。于是不管他怎么不同于常人,做多少离经叛道的事都可以理解,也容易理解。
想到这,朱志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了。根源不在于苏颉,而在于周砚。周砚是典型的传统男生,一身正气,为人仗义,根本不符合朱志伟印象中的同志形象。
于是他咳嗽一声,正义万分的反驳道:“我不否认你说的话,甚至不反感你是同志。但据我所知周砚不是,他完完全全是被你带坏的。你自己那样就算了,为什么要带坏周砚?他妈的,当初是谁口口声声告诉我,掰弯直男让人断子绝孙是缺德的事?”
苏颉吐出一口烟圈,冷笑一声,眼神悠远,沉声道:“砚哥喜欢我,是我的荣幸。当初我狠狠拒绝过他,你也看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老三变成同志都是自作自受,自己犯贱?”朱志伟不满意苏颉轻描淡写的说辞,他总觉得苏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许多勾引周砚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颉深远的看了朱志伟一眼,认真说:“我也喜欢他。”
“你他妈不是喜欢老三,是把他往火坑里带。等你哪天玩腻了不要他了,让他怎么办?”
“伟哥,两个男人交往跟男女交往一样,该有的甜蜜,争执和分道扬镳都会有。你难道能保证你跟一个女生不吵架不分手,一辈子在一起?”
“我看你就是不想对老三负责。”朱志伟气冲冲的揪住苏颉的衣领,抬起拳头要揍他。
周砚推开天台门,脚步匆匆的跑过来拦住朱志伟。
朱志伟松开苏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周砚,冷哼一声,憋屈的转身离开。
他走后,周砚第一时间检查苏颉的身体,关心道:“伟哥没有动手吧?”
“真要对我动手了你去找他拼命?”苏颉戏说。
“我一直把伟哥当作兄长看待,没法对他动手,但是可以让他不要找你麻烦,想揍人就冲我来好了。”
“啧啧,伟哥也是把你当弟弟一样维护,可惜没有把我当成弟妹。”
周砚被逗笑,揉了揉苏颉的头发。
苏颉瞅瞅四下无人,牵起周砚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盛夏的晚风穿过钟楼广场吹过来,古老的塔钟“咚”的一声撞击报时,苏颉突然就生出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想跟周砚一直走下去。
两人回到宿舍,没料到朱志伟也在,还以为他会像前几天一样躲在别的宿舍逃避问题。
苏颉暗想,这样也好。虽然不能跟周砚卿卿我我,但是能膈应朱志伟想想就开心。
于是,洗脚时故意让周砚帮忙擦脚,招来朱志伟一个白眼。
玩电脑时故意拉周砚组队,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亲昵至极的“砚哥真棒,砚哥真厉害”,把朱志伟气的直哼哼。
睡觉的时候,苏颉隔空对着周砚送了一个飞吻,把朱志伟激怒了,吼道:“你们有完没完,恶不恶心?”
苏颉笑颜如花的回:“你看不惯啊?没辙,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