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岍那个人怎么回事,还让阮枝给他撑伞,一个大男人,是没手么?
在玄海广场上,这两人也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先前是那位除了脸外一无是处的外门弟子,现在又是位修为不精的软弱师弟。
她到底想做什么?
萧约的心情无端恶劣起来。
就听左侧的温衍若有所思地道:“谢师弟方从外门升上来,聚灵为实怕是还不大熟练,阮师妹此举虽特立独行了些,好歹替谢师弟保住了颜面。”
萧约眉心一松,眉宇间隐约的暗色也随之消去。
温衍看得一清二楚,心底忍不住叹了声:这位萧师弟天纵之资,不屑于情爱外物,何等高不可攀,却到底还是坠入凡尘了。
只是,他似乎仍不自知。
思及此,温衍问道:“萧师弟,你好像有些不快,可是有什么心事?”
“并无。”
萧约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顿了顿,迎着温衍期待的目光,道,“聚灵为实是很基础的功法,谢岍即便是刚从外门升上来,也不该还未掌握。温师兄若有空,可以提点他一下。”
温衍:“……”
好吧。
这是个真正不开窍的,只比阮枝那把窍堵死的好上一星半点。
论如何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保持单身,阮枝和萧约当属魁首,无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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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华宗的住处在城东的一座客栈内,是早就订好了的,店内几天前就清场完毕。
队伍浩浩荡荡地沿街走过,惹了不少人侧目。
迎面却又来了一支队伍,也是二十一人,都穿着墨蓝色的统一服饰,队列规整,俱是神采奕奕。
温衍低声说了句:“是沧海宗的弟子。”
说完便提步迎了上去,同对方的领队人寒暄。
原来沧海宗这次所住的客栈正在他们的隔壁,又都是差不多时间抵达,才有了这番巧遇。
此刻雨已经停了。
阮枝低着头收伞,伞面还是湿濡的,不宜直接放进储物袋,她便握在手中,手指从伞的边沿处一一拂过,规整每一处弯折的伞面。
前头忽然传来一声带着询问的男声:
“阮枝?”
阮枝抬头,一位穿着沧海宗弟子服饰的青年站在她一米开外,脸上带笑地看着她,模样生得还算俊朗,笑起来颇为爽朗畅快,显得十分肆意洒脱。
自从世界融合后,阮枝记得的只剩下原著的内容,实在对不上人脸。
对方看出了她的迟疑和沉默,不免诧异:“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贺言煜,从前我们两家住得近,我两年前最后一次离家的时候,你应当是见过我的,这会儿便忘了?”
贺言煜。
提起这个名字阮枝就有印象了,严格说起来确实是这具身体的青梅竹马,在他离家后不久,阮枝也上了寻华宗,两人便断了联系,但关系尚且不错。
“没忘。”
阮枝从善如流地跟着露出一个笑,“当日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我是太过惊喜没能回神,贺大哥别见怪。”
能从记忆里扒拉出来的称呼,还是幼时大人们教的“煜哥哥”,现在这么叫当然不合适,阮枝又不好冒然来一句“贺公子”,最后还是折中了称呼,既符合两人的关系又不至于逾越。
贺言煜眉梢挑了挑,倒没揪着这点,话锋一转便道:“我写信回家,本想着引你去沧海宗,不成想母亲说你去了寻华宗,如今看你过的不错,我多少也能放心些了。”
阮枝有些词穷,客气地道:“劳烦贺大哥了。”
“这有什么劳烦的。”
贺言煜伸出手来,行止半空又堪堪止住,对上阮枝不解的眼神只是坦然一笑,“你现在都成了大姑娘,有些事确实不再合适了。”
他眼中似有落寞,却并不表现出来,口吻仍旧热络:“我们住在隔壁的悦来客栈,你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只管去找我,不必拘束。”
阮枝点了点头,又道了句多谢。
场面上的礼仪是做足了,但贺言煜终究不是她所熟知的人,她自然不会真的去找。
寻华宗和沧海宗交好,两边的弟子各有相熟,故而贺言煜来找阮枝说话不算太突兀,还有人顺势问了两句阮枝和贺言煜“青梅竹马”的关系。
一行人终于走进客栈。
阮枝打量着客栈内的布置,便听谢岍道:“我觉得,那位贺公子对阮师姐,不太寻常。”
“嗯?”
阮枝看向他,“何以见得?”
谢岍想了想,认真道:“我觉着贺公子看师姐的眼神,就像是话本子里说的喜——”
“谢师弟。”
萧约的声音横空插入,突兀得好险没将人吓个半死。
阮枝眼神惊悚地盯着他。
萧约脸色淡淡,视线从阮枝脸上掠过,仿佛是顺便看到她而已,很快便移开。
他看着谢岍,说出来的话既冷清且无情:“你的聚灵为实不大熟练,可要练一练么?”
面如土色的谢岍:“……啊?”
作者有话要说:萧约:多练习,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