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
身为天之骄的萧约,怎么竟说出这样的话。
难不这间人人共通的,归根结底其实是一句“不劳而获”??
阮枝震惊地看着萧约,以为就这么睡了过去,不免失望。
不防萧约突然又直起身来,速度极快地伸出手来擒住了她的手腕,氤氲着雾气的朦胧双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是我错了么。”
这一句轻忽短促,便连话中隐含的情绪都只快速掠过,辨不分明。
阮枝不知他在说什么,自然回应不了,下意识地用力要将手腕拽出来。萧约却像是和她杠上了,任由她往回拽,手臂跟着横过来,就是不松手。
“果真……是我选错了么?”
这一次,尾音带上了些许上扬的尾调,不易察觉地颤了颤。
阮枝固然知道醉酒的人从不按照常理出牌,还是被萧约这后切换自如的状态震惊到了,眼见着挣脱不开,无可奈何地顺势回复:“你没错。”
萧约闻言,似是不敢置信,一双桃花眼微微睁大了,竟几分滚圆的萌感。这副表现分明有喜悦的意思,不过瞬息又黯淡下去:“我若没选错,为何会后悔?”
阮枝:“……”
那你到底是想让人说你错还是没错啊?
阮枝无言以对,稍加思索,直接一波反向安慰:“你不仅是错,还是大错特错。”
萧约闻言,脸上浮现出怔怔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的手,眼中酒意困倦愈发深重,将睡不睡时,手上陡然间又爆发出极大的力量,猛地握紧了她的腕骨:
“可我怎么能够说自己是选错了……这二者之间,莫非竟是抉择……是我自己反复无常,怨不得谁……”
阮枝被握得腕部生疼,不禁“嘶”了一声,正待发作,磕倒在桌面上的贺言煜猛然弹起——
面『色』『潮』红,额头鼓包,神『色』十分悲伤地大喊:“赌海无边,回头是岸啊枝枝!”
阮枝:“……”
萧约像是受了什么启发,拽着阮枝,哀切忧伤地跟着大声:“包养无边,回头是岸啊阮枝!”
阮枝:“……”
我妈#@%¥#&*
这边的动静惊扰了宴席上的其他人。众人围拢过来的时候,萧约和贺言煜正在扳手腕,同时另一只手还在无声地争夺着手肘下那张长方形的矮桌。
两人俱是严阵以待,聚精会神,仿佛眼下这场扳手腕的胜负多么的事关重大。手背延伸至手臂的青筋暴起,往上是分明的肌肉线条,摆明了两人都是用了全力。
温衍认真地看向阮枝:“们两个确实只是喝醉了吗?”
阮枝:“……应该是。”
温衍量了片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请个医师来。”
围观弟将萧约和贺言煜分开,察觉到他二人似乎还直接出手架的趋势,连忙上摁住二人的手,强行找着托词:
“哈哈哈看来贺师弟和萧公子一见如故啊!”
“哎呀,这正是我们两个宗门之间的友好见证。”
“瞧这二位友是何等志同合,意气相投!”
人被『逼』急了,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贺言煜醉起来闹腾得更厉害,几个人都好险没拉住;萧约则是看上去不声不响没个动静,然则一被招惹影响,快便能有样学样地反击回去。
一时间两人闹腾无比,倒是合了阮枝最初的算。
清贵如萧约,家公子,翩翩剑修,却在宴席间醉这般胡作非为的样子。
即便那酒后的模样再俊逸风流,也实在不符身份、损风度。
人群中有小小的疑『惑』声:
“这酒按理来说不会醉人,怎的贺师兄和萧道友都醉了?”
阮枝此番做的如此粗糙,确实也没有特意规避的意思。等萧约酒醒了,将事情稍微捋一番,便会知道是她所为,届时就是女配被打脸的环节了。
贺言煜『迷』『迷』瞪瞪地在周围人群中寻找着什么,视线掠过对面若有所思的阮枝,突然道:
“放下屠刀吧!”
萧约醉得全无自主意识,见贺言煜这般做,跟着调转视线望向阮枝,也:
“放下屠刀吧!”
两人一一后,『吟』唱似的。
所人的目光随之落到二人视线定点的阮枝身上,略有疑『惑』为何要对阮枝说这么一句话。
阮枝:“……”
萧约是丢脸了没错。
但是她好像也跟着丢脸了啊!
温衍看着阮枝面上那如遭雷击的表情,心宽慰:“阮师妹,莫要同醉鬼计较,们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在想。”
阮枝的声音颇几分虚无缥缈的恍惚,“人,一旦撒谎,可能要用一辈来圆谎,也可能要用一辈治愈谎言带来的伤害。”
温衍心神大震,徒劳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半个字。
良久。
沧海宗的弟已经着手将贺言煜和萧约送回去休息,温衍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钦佩与敬意:“想不到阮师妹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果真是个慧根的人才啊!”
阮枝:“……”
顾问渊早在贺、萧二人发酒疯时就注意了这边的情况,见阮枝似乎也掺合其中,便驻足观看。
此刻他信步走来,扫一眼阮枝的神『色』,淡淡:“什么放下屠刀,你做了什么恶事么?”
阮枝略惊了一下,回首对上顾问渊的视线,已然颇为娴熟地『露』出一个甜甜的,双手曲起拼合,了个爱心的形状:“放下屠刀,回头是你。”
她双手往一递,将爱心送到顾问渊面前,眉眼弯弯,意盎然更胜春『色』:“你就是我要去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