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昶:“?”
阮枝定定地看了师昶一眼,走到他面前去。
两个被绑住的人就这么面面厮觑了数十秒之久。
阮枝诚恳地开口:“兄弟,想必你也知道被绑住的滋味不好受,一个人被绑总好过两个人被绑。想必兄弟你也不愿意看到和自己同样受苦的人一直受苦下去,反正你左右没什么好下场,不如干脆成全了我,说出令符的下落吧!”
师昶:“……”
这他妈说的都是什么歪理?
师昶一时间甚至不知道从何反驳起,憋了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放屁。”
阮枝敏捷地指出:“你不文明。”
师昶:“……?”
他极为愤慨:“你是哪里来的异类,在我们魔界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
“噗嗤。”
顾问渊非常不做作地笑出了声,脸上笑意深深,“师昶,你真的好不文明啊。自己这么粗鲁就算了,还要将整个魔界拖下水,难怪你轻易就被我夺了权,原来如此。”
师昶的面部表情猝然凝固。
偏偏这时阮枝还要跟着点头:“对啊对啊,你以为的一点小失误可能会导致大错误,就是因为你做人不文明,所以你连权力都把握不住。”
顾问渊就闲散无比地坐在一旁,听完了还“嗯”了声,以表赞同。
这两人一坐一站,一个点头一个附和,你一言我一语,说完了还要互相对看一眼。师昶从未见过如此惨无人道的混合侮辱,他沉默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冲这对狗男女大喊道:
“老子不干了!来啊!同归于尽啊!有本事就杀了我!”
顾问渊丝毫不受影响,安安稳稳地坐着,不动如山:“你这个人,就是沉不住气。”
阮枝十分机灵地接了一句:“难怪掌握不住手中的权。”
师昶要活活被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气死了,眼中的怨有如实质,奈何这两人压根没空看他这会儿的表现。
顾问渊侧首打量着阮枝。
阮枝正露出乖觉的笑,冲他弯了弯眼。
师昶:“……”
我受够了。
顾问渊看见阮枝的笑,并无表示,只是再度拿出了九绝鼎,看样子是准备将师昶收回去。
“令符的下落还没问出来。”
阮枝略显犹豫地提醒。
顾问渊轻轻一哂:“本来也没指望能问出来,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一样,魔界和修真界不一样,一块令符不能完全号令好斗的魔族人。”
阮枝的心情颇为一言难尽:“那方才您还让我问令符的下落……”
“逗他玩玩么,谁知道他这么禁不起刺激。”
顾问渊口吻轻松,皮笑肉不笑地和气道,“毕竟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不会放过有负于我的人。”
阮枝:“……”
这就是威胁吧。
这果然是在威胁吧。
阮枝愣是从这份如沐春风的笑中看出了绵里藏针的意味,十分清楚地听出言下之意:顾问渊不仅是在逗师昶,也是在逗她,顺便警告她。
至于师昶……他已经累了,骂人都懒得骂了,他总算看清自己不过是这对狗情侣的踏脚石,是顾问渊拿来敲打情人的工具人。
——爱他妈谁谁,管不上了。
-
寻华宗内。
阮枝叛逃的消息最先从这里发酵传开,许多人不敢相信,宗门掌门连同诸位长老却确认了这个事实。
裴逢星在屋内静心冥想不过两日,出来就听见这消息,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从山道上过去的弟子:“你们方才说什么?阮枝叛逃了?”
“……呃,裴师弟?”
弟子有些惊吓,看见是裴逢星才松了口气,“是啊,阮枝叛逃了。据说是她不慎说出了当初在半仙灵地中的事,是她将你推了出去。索性你是有大福之人,没被她坑害了。”
裴逢星的脸色极为难看,僵立着没有言语。
弟子以为他是因受害而不愤,又多说了几句:“谁也想不到她平日里看着那么和善活泼,却能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真是——”
“师兄。”
裴逢星生硬地打断,措辞态度仍然是客气的,唯有神情肃冷,“可知她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