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同人界的距离有些远,裴逢星赶时已经日暮,他每都会。
时过境迁,没有过感情牵绊的亲情少显得有些虚伪,而他复一如期而至,心中并无悲伤难过,更像是一种习惯。除之外,还有些许难以言说的唏嘘怅然——如果不处,似乎,他连可以祭奠的人都没有。
墓边的杂草生长茂盛,裴逢星往前一步,一只被惊动的松鼠飞快地跑走了。
他将手中的祭品规整地放下,无声地动手将些杂草拔除。时地,他似乎完全遗忘了妖王的身份,仅仅以最贴合普通人的方式来做这些事。
动作缓慢,而又认真细致。
做完所有打扫类的事,裴逢星站在墓碑前,视线自上面的字挨个滑过。
养父母的名字是他之去辗转打听得的模糊结果,不确定是否是真正的名字,也没有余的方法去验证了。
之前这里是一块无字碑。
“今日没有下雨。”
裴逢星开口道。
他以往都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一会儿,然就离开。
这句话之,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我不明白……”
裴逢星的话语迟疑着,直出口的这瞬间都仍然组织不成合适的语句来描述,于是仅仅吐出几个字,陷入踌躇的断层。
“什么才是,爱人的正确方式。”
他咬字很轻,仿佛回了最初因长久不言而说话艰涩的时候,在一句话的中途突兀的间隔。
他像并不会爱人,只想着要紧紧地抓住,面对喜爱的人第一想法是掠夺与占有。
抓住光本来就是异想天开。
事实上,他甚至没能让阮枝了解全部的自己,始至终阮枝只看了一部分的他。
因为惧怕,不知所措,无法确定阮枝全部了解会做出何种反应。
“没有人……教过我。”
这里荒无人烟,没谁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只能是自言自语地喃喃。
这场勉强可以被称之为“倾诉”的表达结束得迅速而潦草,裴逢星说完这几句简短的话再度陷入了沉默。
他长久地伫立在,周身的护体结界被他撤离。夜深『露』重,偶尔卷起的劲风呼啸而过,顺着袖口灌入贴近肌肤,有类似冰冷刀刃的锋利触感。
林间有野兽的嚎叫声,凶戾哀切,起彼伏,却都不敢往处靠近。
斗转参横。
裴逢星几乎与周遭景融为一体的身形终于微弱地动了动,这因长久僵硬不动的滞涩很快消失,他欠身了一礼,而转身离去。
他脸上份混合着些微茫然与惆怅的神情,随着他转身迈步的动作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平静。
回去妖王宫的途中,裴逢星在花坊镇买了份糕。
店老板和小二都还记得他,前者笑得略显谄媚,同他寒暄道:“有些日子没见着您来了,可是带回去给夫人吃的?我家又新出了几样味道不错的心,您要不要试试?”
裴逢星默了默,神『色』如死水平和无波,这让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破绽,连片刻的无言都像是严谨的思考。
“。”
片刻,他了头。
带走的糕比来时预想的更,店老板在身喜笑颜开地目送他远去,嘴里招呼着喊他下次再来。
裴逢星抵达妖王宫时,副将早早地候在了无涯殿前,看他的身影出立时屈膝礼:
“妖主大人,您回来了。”
副将的目光无可避免地看了裴逢星手中提着的糕,脸上有瞬间的空白,很快被他良的职业素养压了下去:
“风灵族和月狼族人求见,人已在议事殿偏殿候着了。”
裴逢星“嗯”了一声,面不改『色』地走进屋内。
再出来时,他手中的糕已经不见,神『色』容安宁,身姿修长挺拔。
不久前他眉梢眼角所泄『露』出的脆弱与不堪一击尽数消失,所有可能导致软弱的部分被他在顷刻碾碎隐藏,他又回了个完美无缺,高高在上的妖王。
“去议事殿。”
裴逢星一往无前地径直前走去。
步伐沉稳坚定,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