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果然是有办法的，他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拿出招魂铃，一道白光从招魂铃放出，打在了顾珉的额头上。

一些画面出现在了顾珉的脑海中。

“这是当初姜旭作为鬼差时的影像。”顾珉听见了程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看看吧。”

*

那时候的姜旭比起现在，长得更加稚嫩一些，但是或许是因为长期和鬼魂打交道的缘故，他就如同行走在地狱的人，眉眼冷漠，充满戾气。

但是白天在学校，他又会收敛自己的气息，泯然于众人。

白天与黑夜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让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精神随时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些画面从顾珉的脑海里很快闪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激起任何波澜。画面一转，来到了姜旭成为正式鬼差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情绪的把握也更加熟练，抓鬼的能力也更加强悍。

他可以做到路过的时候，就顺手将一只普通的鬼收进招魂铃中，也可以抬眼间就将一只厉鬼抓捕。

顾珉看着他抓鬼的画面的时候，不由深吸一口气，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姜旭甚至比起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鬼差都要厉害。

看着这样生活着的姜旭，顾珉生出一种他可能会这么一直生活下去的感觉，直到有一天，和姜旭相依为命的奶奶去世了，肇事司机酒驾，他为了躲交警，特意绕了一条小巷子，拐弯的时候，他撞到了姜旭的奶奶。

姜旭的奶奶的腿被撞骨折了，如果这个时候肇事司机主动将她送去医院，之后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肇事司机没有这么做，他跑掉了。

姜旭的奶奶年龄大了，又有高血压，现在腿断了动不了，大晚上的还在下雨，雨越下越大，等到雨停之后，姜旭的奶奶也彻底闭上了眼睛。

平时，姜旭都会在晚上等奶奶睡着之后，出去抓几个小时鬼魂，这天正好姜旭奶奶起夜，路过孙子房间的时候，想着下雨了，去看看他被子盖好没有，结果却发现床上没人，所以她才会着急忙慌地出门找孙子。

姜旭恨肇事司机，恨自己。

小巷没有监控，肇事司机迟迟没有被抓捕，如果不是有一天姜旭又去了那条小巷，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于伟建，他可能永远不知道肇事司机是谁。

但是没有人相信姜旭说的话，于伟建被带去派出所问了几句话也就放出来了。

姜旭利用鬼差的身份侵入于伟建的梦中，并将所抓捕的鬼放入他的家里。

于伟建渐渐有些崩溃，有一天晚上，他在恶鬼的控制下，慢慢走到楼顶，但是就在他要跳下去的时候，出现了几名鬼差，他们抓住了现场的鬼，而于伟建也恢复了清醒。

姜旭的鬼差身份从这天晚上开始，被废除掉了。

顾珉睁开双眼，一脸可惜的捶了下桌子：“气死了！太可惜了，就差一点，这个人渣就死了！”

程墨觉得顾珉的这个反应不对，他提醒道：“喂喂喂，我给你看这些可不是这个目的。”

顾珉瞪着他：“怎么不对了，你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当时的鬼差有一个你！你也是帮凶！如果当时那个人渣死了，现在哪还有这么多事。”

程墨：“……”

他彻底不想说话了。

幸好姜旭这时解救了他。

姜旭敲了敲桌子，脸上似是不满：“你给她看这个干什么？”他是想的反正程墨会解决，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是卖盐的吗？”

程墨：“……不是。”感觉自己又中了一枪。

好半晌，程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先对姜旭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你奶奶的灵魂吗？我上午也告诉你了，顾珉很特殊，那些孤魂野鬼总会自己找上她，而且现在她已经在鬼魂界打出了名号，有了她，事倍功半。”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姜旭心动，但是程墨的确说的也有道理。

至于他早在半小时前就决定好了同意程墨的建议，还是先不要说了，于是姜旭保持了沉默。

程墨见姜旭没有直接反对，就知道他是同意了，只是故意不想对自己说。

程墨又去安抚顾珉：“当时的情况挺复杂的……”

但是程墨话还没有说完，顾珉就叹了口气：“我懂的，我就是不服气……”她想起什么，看向姜旭：“对了，我室长，就是这次被抽取了灵魂的那个人的女朋友，他们已经决定起诉于伟建，你要不要把你的事情一并告诉他们？然后一起告于伟建。”

姜旭坐直了身体，显然是心动的。

顾珉又说道：“你故意去当于伟建的邻居，肯定是为了收集证据的，你要一起吗？”

姜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

顾珉笑了，干脆坐到姜旭旁边，和他商量起这件事，她还把他和何君一起，新建了一个小群。

程墨看着他们，觉得搭档的事情好像不用担心了，现在就等许木那边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