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素听金钗儿叫嚷说热,还以为她是因为之前忙了半晌,刚才又吃的太快的缘故。
但金钗儿的脸上红的如涂胭脂,双眼却透出了汪汪的水色,扯开的领口透出的肌肤隐隐地也泛出异样的粉润。
白梼一一看在眼里,心突突跳了起来,这幅场景略有点眼熟,让他心里生出种不祥之感。
此刻金钗儿扇了扇风,觉着疏散不了这股燥热,便道:“我有些口渴,想喝水。”
她回头才要叫新燕,白梼已经把桌上的茶壶摸了摸,幸而温热,忙给她倒了一杯:“来,慢慢喝。”
他的声音本就浑厚低沉,此刻传入金钗儿的耳中,却如春风掠过春水,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撩动之意。
金钗儿咽了口唾沫,慌忙把茶杯接了过来,想也不想,仰头将茶都喝光了,却因喝的太快呛到了自己,便俯身咳嗽起来。
白梼忙扶着她:“叫你慢些,呛到没有?”
他的掌心似近非近地贴在金钗儿背后,像是要给她抚背。
金钗儿感觉他宽厚有力的手掌靠近,愣了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急促了几分,这会儿,额头上已经有亮晶晶地汗意冒了出来。
白梼也怔住了。
方才给金钗儿递茶的时候,手不免碰到,那一刹那,白梼察觉她的手也很热。
又因要给她顺那咳,掌心在她背上,隐隐也察觉散发出来的热息。
太素觉着很不对劲,但此时还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反而疑心她是不是突发了什么急病,便微微俯身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不知道,”金钗儿已经有点恍惚,只觉着心跳的又急又慌,还有些干渴,可明明已经喝了水……
听到太素询问,她转头看向身侧之人,眼中所见,是一张俊眉修眼的端正英俊容貌,她不由自主咽了口水:“白大哥……”
这一声又把太素的心勾悬了起来,忙把声音放的温柔些:“别怕,哪里不适?”
“我、”金钗儿盯着他,只觉着浑身无力,双腿发软,便含含糊糊地道:“有点奇怪。”
眼见她整个人沿着桌边往下滑,太素想也不想,急忙将她扶抱住:“怎么了?”
金钗儿被他的双臂护着,靠在他的胸前,那种熟悉踏实之感大概是深入骨髓了,令人欢喜。
她不由轻轻地叹了声:“我好喜欢……白大哥,这样抱着我。”
小猫儿撒娇似的,往他身上蹭了蹭。
太素听见这句,脸色微微一变。
他屏息静气,强忍住要把人丢出去的冲动,捏住金钗儿的下颌让她抬头。
金钗儿朦朦胧胧地:“嗯?怎么了?”
红唇娇艳欲滴,明眸如水,她的脸色红润之中却湿湿润润地,竟是细密的汗!
细看之下,她的眼神迷离恍惚,这情形倒有点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你……”太素一手扶着金钗儿,极快地转念,不知哪里出了错。
突然他看向桌上,有些凌乱的目光一番乱扫,便落在了那一碟子点心上。
“不,这不可能!”刹那间,白梼在心里这么想。
但他却伸手过去将碟子端起,低头看去,却见最上面的荷花酥上,明显地撒着些白色的粉末。
白梼盯着那些可疑的粉末,屏息静气,心中的惊怒无法形容。
他不敢置信地把碟子凑近了些,正要闻一闻,冷不防金钗儿回头看见了,便哼哼着说道:“多谢白大哥惦记我……给我带点心,就是这糖霜不怎么甜……”
“糖霜?”他喃喃地问。
金钗儿润了润唇,拿了个荷花酥,竟凑在嘴边舔了舔:“真的不甜,不信你尝尝。”
白梼震惊,有口难言。
偏偏金钗儿把那荷花酥又递给他,差点撞到他唇上了。
太素急忙抬手在她的手背上敲了一下,金钗儿本就无力,手一抖,那荷花酥便滚落在地上。
金钗儿已经难受的很了,只是形容不出来,全凭着一点理智强忍着。
见白梼把荷花酥打落了,顿时委屈交加地哭了起来:“你不吃就算了,干吗还打我呢?”
白梼正留心看其他的点心,闻言忙道:“不是打你,这点心吃不得了。”
此刻外头新燕因听见了里头吵嚷,不免进来要查看,猛然却见白梼抱着金钗儿,而她也毫不避忌地紧紧靠着。丫头吓了一跳,那脚还没迈进来,便又忙收了回去。
白梼虽留意到,却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了。
刚才金钗儿对着他媚眼如丝的情形,顿时让他想起以前那些不太好的记忆,惊心之下,差点以为是旧日的那个放浪的女子又回来了。
幸而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有问题。
白梼不晓得这点心怎么竟给人下了药,按理说薛红泪不该是能干这种事的人,而且做这种事对她没什么好处。
……但现在不是考虑追究的时候,要紧的,是怎么解开这个局面。
偏偏金钗儿已经支撑不住了,她低低道:“白大哥,我好难受。我我……我好像病了。”
闭了闭双眼,一滴汗从眼角划过,金钗儿半张着檀口,气喘吁吁地说道:“不然你、帮我叫个大夫吧。”
如果能请大夫,白梼早叫人了。
这会儿见金钗儿如此,便咬牙道:“不是病了,是、是白大哥不好。”
金钗儿皱着眉心,竭力定睛看他:“你说什么?”
白梼咬了咬牙道:“那点心下了药,多半是那种……”
“药、下了……药?”金钗儿喃喃地重复了两声,末了,突然道:“你说药?是什么药?”
白梼甚是难以启齿:“是白大哥不好,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