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什么坏事,只是想劝富甲楼关门。”华阳老祖不得不进行挽救,对慈音佛子道。
就,在姬十方劝人从良的话出来之前,华阳老祖这么说,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可现如今这个情况,就非常像是他情急之下,忙中出错,从别人的话里寻找着解释的灵感。
华阳老祖欲哭无泪,想找宁执帮忙。
宁执却正在奇怪着,自己为什么要对姬十方解释。大概是姬十方的气场太过强大,从那黑袍金线的法衣迈过门槛的刹那,他就莫名的自己可怜、无辜又弱小了起来。
“你千万别生气啊。”对,宁执想到了,他是怕姬十方气出个好歹。
“我没有生气。”姬十方笑眯眯道,他顺势坐到了宁执身边,看着始终好好穿着兜帽斗篷的道君,动手给对方紧了紧本就严丝合缝的领口,“你还不知道我吗?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会相信啊。”
他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说,却好像处处藏了这样一份浓到旁人根本插不进去的深情。
其他几个风月老手纷纷在心里表示:输了。
华阳老祖羡慕的看了眼道君,也好像懂了,跟着解释:“你知道我的,我根本看不上长得丑的。”
花魁双生子:“……”艹尼玛,以后出门小心点!
宁执毕竟也算是和华阳老祖同甘共苦过了,不想他在饱受折磨,主动对慈音佛子道:“真是这样,我给你发了传音的。”
慈音佛子拿出他的远声玉一看,什么也没有。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切了个号再一看,好的,确实是一道传音。马甲多了,就容易出现这样的尴尬。
但好歹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慈音佛子这才松了口:“我自然是相信您的人品的。”他刚刚生华阳老祖的气,主要也是因为华阳老祖明知道他特别喜欢道君和魔尊这对不可能的臆想道侣,却干出了像是要他拆他心中良配的事。
当然,慈音佛子也知道,就目前这个形式来看,道君比姬十方是吃的死死的,他的臆想话本终究只剩下了臆想。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关门?”姬十方看向了门口的娇娥仙子,皮笑肉不笑的眼睛里好像在说,我不介意帮你们关门,只不过由我出手的话,能剩下什么就不好说了。
本来看戏看的正好的娇娥仙子:???为什么你们捉奸捉到最后,还是会回到我的事情?
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好吗?
你们知道吗?云霄剑宗的剑尊叛逃了,他是因为与掌门拆伙才堕落成魔的,他投奔南边的魔域时现场有数万人围观。你们不知道,你们不在乎,你们只关心你们自己!
不管娇娥仙子内心多么抗拒,话题还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在宁执的梦里,他绝不能允许有黄赌毒的出现,之前富甲赌坊在白玉京法会上的下注行为,就已经让宁执对明明子表示过,不能再有下次了。这一回意外发现了花街,他自然也是忍不了的:“我管不了别处,但白玉京不能有。”
“可我们没有逼良为娼,也不是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啊。”娇娥仙子呜咽着据理力争,“我们是在修炼啊,宁山长。”
顺便赚钱。
娇娥仙子觉得这世界上最爽的事,就是她既能睡了对方,提高修为,还能让对方给自己花钱。反正修士里就几乎没有丑的,说话又有趣,给钱还大方。男人啊,最是可爱不过,她真的快要爱死这些钱袋子,咳,她是说这些男修士了。
“但整个章台街不是极乐妙妙宗,从业的也不是只有你们的宗门弟子。”宁执觉得这个口中不能开。
娇娥仙子还在诡辩:“是,这里不是都是妙妙宗的弟子,可是您不是她们,又怎么知道她们不快乐呢?”
宁执“哈”了一声:“我失忆之前,果然和你谈过这个问题。”
娇娥仙子这个“子非鱼焉知鱼非乐”的切入角度,太有现代风格了。已知她不是现代人,且没有点出原句,那么她是怎么来的这个想法呢?答案最可能的方向,便是在宁执失忆前,他就取缔过章台街。他失忆后,这些人又纷纷趁机重新开业,想着能快乐一阵是一阵。
娇娥仙子本想用魔法打败魔法,万万没想到这一回的失忆道君如此不好对付,只能认命:“果然还是没有骗过您呢。我们这就收拾,一天之内,离开白玉京。”
宁执失忆的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已经没办法追究,但可以推断出来的是,极乐妙妙宗的手,或者说,娇娥仙子的裙下之臣书院里也有。她大概是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批人,不过,她也是个神奇的人,拿捏着这样重要的消息,却只是用来钻空子开花楼了。
总之,在能不发生什么冲突的情况就解决这件事,宁执还是很满意的。
华阳老祖却急了,他不断的给宁执使眼色——你让章台街关门了,那咱们还怎么找人?对方今天不在章台街,也就说明对方很可能不是干一行的,而是花钱消费的人。今天没来,明天也许就来了。
“走之前,把你们近日所有做过的生意名单都留下。”宁执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的。
娇娥一脸震惊:“这么绝?”
打击我们也就算了,您这回连嫖客都不打算放过了吗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宁执找的理由很好,“我的失忆,给了你们钻空子的机会,但以后不会了,我会从源头扼杀。”
娇娥哭丧着一张脸,彻底没了脾气。
其实,宁执之所以这么着急让这里关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凡人,没什么能够真正威胁到对方的手段。不趁着今晚华阳老祖和慈音佛子都在,狐假虎威一番,以后指不定要和极乐妙妙宗打多少麻烦。他要趁机一举拔掉这个毒瘤!
“以及,每一个人走之前,都要接受检查。”宁执还是不放心,觉得也许对方也有可能混在离开的人里。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宁山长。”娇娥仙子哭着指挥楼里的人撤退,他们明显是已经做习惯了的熟手,打点行囊的速度不要太快。而既然是做这中生意的,那肯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阴私的,她一点也不想再被发现什么。
“我不喜欢有人和我讨价还价。”宁执仗着华阳老祖,说的颇为霸道总裁。
娇娥仙子再不敢废话。她发现这一回失忆后的道君,很是强硬,比前面几回都要一言堂。唉,怪不得人家是道君呢,哪怕失忆了,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她说不定就是杀鸡儆猴的那个猴,离开之后还是多警告一下姐妹们吧,失了忆的道君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拒绝黄,拒绝赌,拒绝极乐妙妙宗的口号,很快就响彻了整个北域。
问道上哀鸿遍野,一片嚎啕,但人人的语气中却也带着几分习以为常,因为审查队动不动就要来这么一回突击检查,都是基操,习惯了习惯了。
就是可怜了各位在白玉京的作者太太。
之前他们受邀前往白玉京的时候,还在说着要去实地取材,好好体验一番,争取写出高于生活的艺术。可
这才体验了几天啊,最大的销金窟就关门了。
宁执看着这个好意提醒太太们藏好尾巴的帖子,伸手在虚空的光幕上点了又点,像是抓住了什么稍纵即逝的灵感。
于是,宁执喊来了已经搬入书院的谢观徼:“你和那些作者,之前去了章台街吗?就是华阳老祖那一日。”
谢观徼本叫来时,就已经吓的不成样子,很是对不起他养尊处优的纨绔脸。可怜兮兮的只求死个痛快。一听宁执只是问这个,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为求表现,谢观徼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对对,我们去过,不只是那一日,我几乎天天去,就昨天没去。”
结果昨天就扫黄了,真是幸运啊,要是忘提裤子满街乱窜的样子被道君看见,他怕不是就要被他亲姐清理门户了。
“不过我们真的只是去喝酒啊,没做什么的。”谢观徼这才是真此地无银。
宁执对谢观徼的个人爱好没有什么深入了解的兴趣,反正他已经给他告了家长,谢观妙还有几秒钟就要抵达战场。
“你把名单给我,就可以走了。”
章台街那边各楼的名单已经整理了出来,华阳老祖也已经凭着回忆找到了气运流动最乱的几个楼。和作者名单一对,也许结果就出来了。
伴随着谢观徼被谢观妙再次往死抽的惨叫背景音,宁执找来了负责管理章台街的仙城管事:“为什么章台街会像野草一样。”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失忆一次,就要扫黄一次。
管事立刻就跪下了,哭的涕泪横流,说了和前面几任被被裁撤的管事一样的话:“因为它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宁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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