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刚刚闭上眼,场中几个来回过招,片刻后就传来了一声惊呼,“师兄!”
拈花再睁开眼,下面的比试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刚刚还好好的柳澈深已经倒在地上,后面的弟子接住他,皆是着急。
拈花有些懵逼,“怎么结束了?”这不对呀,恒谦的全灵根都没爆出来啊?
荪鸳鸳看着场中双目圆睁,一个俯冲上前,“师父!!师兄晕倒了!!!”
我特么没瞎,不要靠在我耳边这么大声的尖叫!
付如致一个飞身而下,过去探其脉搏,接着一片喧闹嘈杂,“竟然败了?”
“听同行的师兄说,大师兄本就责罚在身,还未好全,这么几场试炼下来,自然受不住。”
上面几个老头大惊失色,纷纷站起。
责备也随后而来,“拈花,你待弟子也太过严苛,这试炼大会在即,你怎能如此责罚?”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旁人如何看待我们仙门?”
“试炼大会这般收场,着实难看啊!”
下面一片混乱噪杂,拈花晃了晃头,脑子里都有点回音嗡嗡响。
她这个反派,也不知道是来摧残别人的,还是来被摧残的。
…
柳澈深晕倒了,试炼自然只能结束。
拈花让荪鸳鸳去照看柳澈深。
这毕竟是男配,总要多些接触的时间,否则人怎么对她情根深重,怎么非她不可?
结果荪鸳鸳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师父,师兄哪里没什么大碍,只是风寒还未好全,又赶上了试炼大会,没有休息好才晕倒的。”
“嗯。”拈花懒懒应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不在那里照看着?”
“恒谦在照看着,他说我女儿家家的不方便,就把我赶回来了。”荪鸳鸳有些不理解,平日里恒谦是最不注意这男女有别的事,没成想今日倒是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稀奇。
拈花听到非常感兴趣,果然是狗血话本,这么快就初露苗头了,这往后更让人期待。
拈花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随手拎了一包草药,“子谦那性子怎么照看得了人,还是你细心些,去看着,明日过后你们就要去玲珑阵习练,莫出乱子。”
荪鸳鸳被说得一愣一愣,抱着手里的草药,连连点头,“师父所言极是,鸳鸳现下就去。”
“诶,等等。”拈花看着她出去,又叫住了她,从暖炉旁边起身,理了理衣袖,“为师和你一起去。”顺道看看戏。
当初看话本的时候可没有画面,现在可是实打实的真人秀。
荪鸳鸳见拈花要去探望柳澈深,很是高兴,她一直都想缓和师父和师兄之间的关系,连忙带路去了弟子院。
这衡山仙门本是八名弟子一个院落,柳澈深乃是单独住一个院子,这时候就显示出了世族平民之间的矛盾。
柳澈深到底是名门望族之后,族中底蕴极厚,这区区一个院落自然不必说。
这柳澈深家世相貌能力,无论从哪点说起都是天之骄子,偏偏在这处做了男配。
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不认命都不行。
就比如她,非要做个无恶不作的人渣。
虽然她有些许兴奋,但人渣是这么好做的吗?
人渣之所以是人渣,那是大脑回路比正常人缺几个环节,她一个正常的,怎么去揣摩不正常的想法?
到了弟子院,柳澈深已经醒了。
恒谦正坐在他床前,看他喝药,见她们过来,笑颜大开,“师父,您来啦,师兄已经醒了!”
可不嘛,她这反派一来不就有发挥的余地了?
拈花看了一眼自己端着药喝的柳澈深,开口淡道:“为师就知晓你不会照顾人,你师兄都这般虚弱了,还让他自己喝药,鸳鸳,你去照顾。”
“是,师父。”荪鸳鸳连忙放下草药,噔噔噔跑到柳澈深面前,拿过了他手里的碗,拿勺子舀了药,非常细心地吹凉。
恒谦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情愿,可又说不出自己究竟哪里不情愿。
荪鸳鸳毫无察觉,微微吹凉以后递给柳澈深。
拈花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上前一步盯着看。
柳澈深觉得如此与礼不和,一抬头就看见拈花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有些愣住。
拈花见他不喝,看着他不说话。
柳澈深没有喝勺子里的药,“师父,弟子自己可以……”
“喝。”拈花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非常高冷。
恒谦自来聪慧,很快就察觉出气氛不对,凑到荪鸳鸳旁边,吹了吹她勺子里的药,“师兄,快喝罢,若是好不了,就进不了玲珑阵了。”
柳澈深闻言倒是听进去了,低头喝了药。
然后就是鸳鸯舀药,恒谦吹凉,柳澈深喝药,有那么些许古怪。
拈花在旁边盯着,三个人也不敢说话,全身心关注在喝药上,耳旁只有瓷碗碰撞的声响。
屋外几声鸟啼,屋里安静地像没有人。
虽然有三角狗血恋的雏形,但又好像有点奇怪,喝个药,四个人盯着,委实有些奇怪。
拈花盯着他们,觉得他们表现得不怎么样,估计感情还没有到爆点,没话本里描写得那么苦大仇深。
她转头去院子外面,坐着欣赏风景。
荪鸳鸳喂好药,又去外头洗了果子,端给拈花吃。
柳澈深好不容易喝完药,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明明喝药之前还没有这种感觉。
恒谦扶他靠在身后的枕上,“师兄,你可好些了?”
“嗯,没什么大碍。”
恒谦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师兄,其实你不必让我,就算千苍长老不让我进玲珑阵,我也会想其他法子进去。”
柳澈深见他看出来了,微微一顿,“你用别的方法必然会被责罚,还是如此好些,此事不要再提,师父在外面会听见。”
恒谦垂着头,声音越发轻,“师父肯定看出来了,否则今天也不会这般盯着我们看。”
“未必。”柳澈深抬眼看向外面的拈花,“我总觉得师父近来有些奇怪。”
恒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拈花正在吃果子,他想了想,“师兄是说今日师父喝水的事吗?”
他说着顿了一下,想起往日师父极重形象,洁癖深重,默了一阵,“许是……师父在琢磨什么,没有留意罢?”
他说完,那边拈花突然一声干呕,用手接住了吐出来的果子。
荪鸳鸳连忙上前,急道:“师父,你怎么了?”
拈花拿手里的果子看着她,“鸳鸳,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容眉师叔特地送过来的圣果,说是给师兄补补身子,据说是经过收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露水冰镇而来,师父,不好吃吗?”
拈花听到这话,平静把手里的果子扔到了一旁,想了想又呕了一声,伸手擦了嘴巴,顺带擦在了衣裳上。
柳澈深:“……”
恒谦:“……”
恒谦看向柳澈深,“师父好像真的有些不对劲。”
柳澈深没再说话,看着拈花若有所思。
拈花这边肺都呕出来了,珍藏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露水啊!
她真是看走眼了,这慕容眉真不是一般的反派,这种又闲又有病的,真是防不胜防,如此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
她把咬了一口的果子放回盘中,“亲手端回去给你师叔,就说给那位今日败了的小师妹补补,顺道谢谢人家今日让了位子给你。”拈花一边说,一边笑得有些杀人诛心。
荪鸳鸳连忙应声,乖乖端着果子去慕容眉那儿‘杀人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