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再不敢往这边看来。
“我们虽是魔界,但也是按照规矩行事,只要你们把人说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众弟子一言不,像是成了哑巴。
魔主没再开口,向中年男人摆手,人尽数被带了下去。
歌舞继续,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香风阵阵。
对面的领主似乎对他们起了很大的好奇心,“你身旁这位可是舞姬,怎不起来跳舞?”他突然笑得非常恶意,“我瞧着这舞姬生得端是雪中花,高不可攀的样子,如此坐着岂不浪费美『色』,不如为我等跳一曲如何?”
拈花后悔了,她不应该穿舞姬的衣裳,她压根不会跳舞,总不能上去转几个圈圈罢?
她丢不起这个人,反派也是要有面子的。
领主说完她不理,也不等柳澈深说话,直接掷来一个酒杯,“还不起来跳,魔主面前容得你犹豫?”
那酒杯迎着正面而来,还没到她跟前,就感觉到了风劲。
后头的莯怀惊呼一声。
柳澈深已然伸出手中扇子替她挡过杯子,扇子迅速往下平移,稳稳接住了那杯,和杯中落下的酒。
柳澈深一抬眼,姿态风流回道:“此舞姬乃我心头所爱,这杯酒我替她喝下,至于这舞便罢了,现下还是找到心魔要紧。”
柳澈深这话一出,对面的领主没了声音。
莯怀看向他,情复杂。
柳澈深站起身看向魔主,“既然我投靠了魔主,自然要为魔主做事,不如心魔此事就交由我来,日之内,我必定找到心魔,如若不然便算我投诚失败。”
“好!”魔主显然很满意,“那就等你日,一定要将我魔界的吉祥物带回来!”
拈花:“……?”
魔界的吉祥物还是挺别致的,她是真没看出来哪里吉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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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澈深揽下这件事,自然全都交给他,那些弟子在他手下,也免于受了皮肉之苦。
只是这日之后,他要去哪里变出那只‘吉祥物’?
拈花还未开口,莯怀已经把她心中想法问出,“你们有何打算,如果心魔找不到,这魔主绝对不会尚罢甘休。”
“还有日,日之后再说。”柳澈深似乎已有安排,继续往前走。
拈花倒也意外,他那『性』子自来走一步看一百步,没想到还会这般。
莯怀没再多问,到了寝殿门口,忽然开口,“我师父曾经说起过这位魔主,他原是修仙之人,后头修仙不慎才堕入魔道。”
拈花马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莯怀听她问,认真说起,“那魔主原是拜在仙门修仙,本已修行圆满,离升仙只有一步之遥,却爱上了自己的师父,二人纠葛不清,转头那师父与他人结成道侣,他一时修仙不慎,堕入了魔道,白费了所有。”
柳澈深闻言停下了脚步。
拈花顿了一下,非常敏感地抓住了她想要的点,“他的师父呢?”
“他既成了魔修,自然无心无情,他师父与那道侣,连同那仙门弟子都一道杀了。”
拈花突然觉得周身凉凉的,“那老头可看不出这般心狠?”
“倒也不是心狠,只是行错了路,我师父每每说起都觉惋惜,倘若他那师父能领他一步,不与之纠葛,也不至于到那般地步。”
莯怀说完,抬头看来,“我时常在想,倘若我是那师父,会不会对弟子生情,可我怎么也设想不出,不知拈花尊者会如何做?”
拈花闻言一愣,这倒是问对人了,她还是处于这种狗血剧情之中。
“师是师,徒是徒,生了情也该有界限。”
“倘若没有界限呢?”莯怀说着,看了一眼柳澈深。
柳澈深闻言似很平静。
拈花平静开口,“没有也得压着,仙门师徒如何能在一起,那是世俗不容,我便是有心思,也得压着,这世人皆有难得之物,都得忍着,得不到才是寻常,我自然不会强求。”
柳澈深听到这话,面『色』苍白几分,背带身后的手微微一收。
拈花说完,心思就被那门口拖车的妖兽转移了去。
这妖兽很是乖巧,趴着等人上妖车。
柳澈深看着她离开,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
他默了半响,转身往殿中走去。
莯怀跟,他越走越快,心中瞬间了然,一时再也控制不住,“子澈,你糊涂,你怎能行此大错,她是你师父!”
柳澈深转头看向她,眼中微怔,转瞬之间又是一片平静,“子怀所言何意?”
“你不必瞒我,那日在林中,你轻薄了你师父对不对?!她那时晕着,你……!”
柳澈深慢慢抬眼看向她,眼中慌然。
心魔:“杀了她,不然你师父也会知道,若是知道,你还能是她的弟子吗?”
柳澈深被这个念头,激得面『色』一白,“别说了,出去!”
莯怀他这般,大惊失『色』,“你当做了那等事,你疯了!你的疯了!你竟妄想自己的师父!仙门岂会容你?!你师父这样的仙者,又岂会动情,你听见她刚头说的不曾,她便是有,也一样忍着,更何况她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绝不可能容忍你!”
柳澈深当即上前拽她出去,“出去!”
莯怀被推出了门,第一次被这般对待,越激动,“刚头那般危险的境地,她何曾关切过你?!你看不出来吗,她眼里根本没有你!我是女子,最是知晓女儿家心思,她看你时,根本无情无欲,你在她眼里至多是个寻常弟子!”
柳澈深闻言眼中情绪越盛,似乎被压着了痛脚,抿唇一字一句,“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会让你滚回别鹤门!”
莯怀还没来得及说话,柳澈深已经猛地关上了门,将她关在门外。
她错觉之间,似乎还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她第一次见他这般情绪大动,竟是为了他的师父。
因为她说他师父,对他没有半分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