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厨娘听到这话,连忙压低声音开口提醒,“这话你可不要说,如今这位魔主可是听不得仙二字,他最是恨恶仙,若被他听到了,你可小命不保。”
那人听了,连忙伸手捂住嘴,不敢说。
厨房里安静了一阵,拈花颇有忐忑不安,怎的说话还说一半,吊人胃口。
那提醒的厨娘本就是话多的,即又起了一个话头,“我听说魔主住在这里,是为了接未来的妻子。”
“这我也听过,那侍女说,原魔主特替他定了一亲,希望他彻底留在魔界,往的最好都如过眼云烟去。”
“新魔主同意了吗?”
“自然是同意,不然又怎会在这处等着,听说原魔主他老人家替他定的那亲,乃是无边法际的魔域圣女,那魔域圣女可是从不外嫁,倘若真要嫁过来,那便是与我魔界联合在一起了。”
“此倒不用担心,我们新任魔主这般好的皮相,又轻有为,根本不可能不成,如今那边也答应了,自然是跑不了的。”
拈花听到无边法际瞬间顿了一下。
这个方在天涯海角,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派,如同这个名字一样,里头的人神秘强大,是最不敢接触的一个组织。
但他们算是中庸,虽然是魔修,但是不偏向魔修,也不偏向修仙界,是话本里实极强的一方势。
那魔域圣女,也是话本里唯一一个不属于恒谦后宫的女子,虽然和恒谦有许感情接触,但也只是拉过手,恒谦甚至连她的都没有见,为魔域圣女蒙着的纱,从来不在人前摘下。
这位可是恒谦在心里牵挂了一辈子的女子,他和荪鸳鸳莯怀都吵过架,闹过不合,唯独和这个女子,从来没有过。
可见这女子有多美,多会为人处。
外头有人进来,催促道:“快快快,魔主回来了,你们赶快准备好,先把菜肴一一送上去。”
拈花听到此话,即跃出房梁,看着前端着菜的侍女们离开,『摸』清了路线以后,偷偷下来,趁着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这客栈着实很大,后院的房间竟如一间宫殿这般大,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拈花躲藏的余。
拈花轻轻推开窗,翻身进了里头,里的说话声传来。
拈花心口微微收紧,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又感觉自己是幻听。
她微微探头,往里看去,看见里长身玉立的人,一时间心跳都漏掉了几拍,她靠在了旁边的上,脚都有软了。
果然是柳澈深,她只看一眼就能看出他来,实在是没几个人能如他这般出挑,即便是看个背影都能认出来。
他就站在里,身旁两个人伺候他换衣衫。
他墨发梳的一丝不『乱』,这个角度隐约能看见他的侧脸,还是那样好看,他头束玉冠,一身墨『色』衣袍,衣袍上绣着雅致的繁复花纹,长腿窄腰,站在那里不动便是一幅画,不过是穿衣裳,这般寻常的动作,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他应该是刚刚回来,特换了一身衣袍,这么久不见,他与往着实变了许多,他往在仙实在太过清简,让她都忽略了他其实是出身大族的家公子,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出身。
是让人一看就不敢靠近的清贵,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拈花脑袋都空白了一片,心里竟然还有一番庆幸,庆幸他没有真的死去。
可转头又想起他那时说后悔拜她为师,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
拈花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翻出窗外,悄无声息离开。
下一刻,里头正在穿衣的人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她翻出去的方向,眼里神情莫辨。
他微微抬手,挥推两个伺候的人,伸手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袖,眼里的神情虽与往一样那般冷,却比那时冷硬许多。
拈花翻身去了后院,才□□出,就看见了下头正在乘凉的大蛇。
那大蛇看见了她,本来还昏昏欲睡的眼瞬间张开,连忙往这边游了过来,一脸谄媚,“大哥,好久不见,你怎么来这里了,需不需要小老弟给你招待一下?”
拈花:“……”
拈花真是想不出能怎么招待自己,“你能怎么招待我?”
大蛇一听,即双目放光,连忙大尾巴一甩,从一旁的井水里,捞起一桶冰镇水果,“大哥,我如今已经向大哥学习吃素了,这是上头特给我准备的水果,还请大哥笑纳。”
拈花看着前端过来五颜六『色』的果子,显然剧毒无比,蛇吃了没什么,但的人吃了,那就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升天了?
拈花沉默了一阵,“你吃罢,大哥就不吃了。”
拈花也不敢在这里呆久,说完就准备要走。
大蛇闻言很是心慌,连忙“啪嗒”一声扔甩了珍藏的水果,追了上来,“大哥,可是小老弟招待不周,要不小老弟以死谢罪?”
拈花:“=_=”
这到底是怎么养的宠物,怎么总想着寻死?
“你怎么在这儿?”
拈花听到这一声,即往前看去,果然见迦禹就站在不远处,还是原来阴沉沉的样子。
拈花看见他在这里,瞬间心下一沉,他不但没有死,还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效忠柳澈深,她还真的不相信,柳澈深会纵容他留在这里。
拈花看着他,神情严肃,“你为什么没有杀魔主?”
迦禹闻言表情越发阴沉,显然很不爽,“不关你的。”
“怎么不关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打『乱』了我多少计划?”拈花想着架在脖子上那把刀,心里就越发起伏,“你不是想做魔主吗,我都把刀递到你手里了,你竟然还不会用?”
迦禹听到这里很是烦躁,一脚踹向了大蛇的水桶,五颜六『色』的水果滚得到处都是,大蛇立站在旁边,一脸无辜。
他越想越愤怒,“你那个好徒弟真是有能耐,他和心魔签了死契,心魔现下视他为主人!”
拈花早就料到这一番,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在短短时间内修炼到如此境界,连魔界的人都不敢说话。
拈花不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冷,“他与心魔签订契约与你有什么关系?”
迦禹似乎非常难以开口,许久才说了一句,“我初将心魔从魔界里带出来的时候,与订立了契约……”
拈花顿住了,花了好一阵才消化这句话,“所以……你现下的主人是心魔,柳澈深是你主人的主人?”
迦禹显然听不得这话,整个『色』都有青了,“他是心魔的主人,不是我的主人。”
“那有什么区,不过多一个中间传话的!”拈花真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会蠢到这种步,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设定啊?!”
迦禹听不懂她说什么,只知道她在说他蠢,一时间神情越发阴郁,“你不要仗着你符合我的审美,就在我前说三道四,惹怒了我,我就告诉柳澈深,你来了!”
拈花:“……”
她忽略了,迦禹此人是睚眦必报,为了报仇,他可以不惜一切价,那么和心魔签立下死契,也不足为奇。
唉,真的是只小学鸡,他倒是把主人这两个字学得挺深沉,告状这一学问都学会了。
拈花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这苦心孤诣,算来算去,完全是给柳澈深铺路,且铺的路,还是去杀自己的路。
她一时间生无可恋,站在后外,长长叹了几口气,却忽略了这是柳澈深的盘。
她杵在这里大声说话,便是瞎子,也该看见了。
一个侍女往这边来,恭敬请道:“仙人,魔主有请。”
拈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转头看向来人,“可以不去吗?”
那侍女倒是处变不惊,“主子说了,你不去,他亲自来寻你。”
拈花听到这话,心口骤然收紧,有一种马上就要归西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