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看着他许久,“攻玉,我们好久不见。”
柳澈深停了下来,眼帘微掀看过来,唇角浅浅勾起,“难为你还记得我的表字。”
拈花看见他那笑意不达眼底,一时语塞,停顿了半响都说不出话来,她好像没有自救的方法。
总不能告诉他,他只是狗血话本里的男配,而她是按照系统,『逼』不得已来执行任务的反派。
这话就是放在谁身上都是你逗我罢,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尤其她往日还不是很正经的人,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鬼话连篇,她自己都不相信。
拈花两股战战,几欲先走,她欲哭无泪看了一眼手里的糖炖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下毒,下的又是什么毒,开口问他又有那么点加速死亡的意思。
柳澈深见她不说话,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声音轻轻淡淡,“我还没有恭喜尊者坐上掌门之位。”
拈花听到他这样称呼,里凉了一截,“攻玉,为师那时没有想杀你,为师只是为了自保……”
柳澈深垂着眼没有看她,“不是为了想杀人灭口吗?”他说着慢慢抬眼看来,“你怕别人知道你思慕自己的弟子,怕别人知道你的道貌岸然,怕别人知道你为了保住心爱的弟子冤枉我……”
拈花听他一笔笔算总账,瞬间透心凉,跟命比起来,尊严显然没有用,反派能活下来的最大原就是得死皮不要脸。
她当即起身往他那边走去,跪了下来,抓住他的衣袖,“攻玉,为师也是迫不得已,你千万不要这事记恨恨为师,大不了为师任打任骂……”
柳澈深看见她跪下,视线落在她身上半响,听到她的话眼里没有波澜,“你还要自称是我师父吗?”
拈花一时被他问得一时说不上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说惯了……”
柳澈深淡笑出声,收回视线,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衣袖,只是语气平静地嘲讽,“早些改了罢,免得别人知道你有一个魔头弟子。”
拈花抓着他衣袖慢慢松开,觉得他现下肠硬了,完全是软硬不吃的意思。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里琢磨着该怎么逃生。
外头传来脚步声,有人往这边走来。
拈花当即站起了身,这可不能被别人看见,她丢不起这面儿。
他才刚站起来,下一刻,那中年男子就出现在了门口,话中难掩惊喜,“魔主,圣女已经到了。”
柳澈深闻言没有说话,抬眼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她面上,淡淡应了一声,“我处理了这边过去。”
“是。”中年男子伸手作揖,往后走了几步,转身退去。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气氛莫名有些古怪。
拈花只感觉他的视线看过来,如芒刺背。
他在这里还能处理什么,不就是处理她吗?
拈花慢慢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果然见他看着自己,眼里情很淡。
她心下一凛,连忙找借口,“你既然有客人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付师叔和我一道来的,见我不在客栈,必然着急。”
拈花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当即往外头走。
她才走出几步,就感觉柳澈深起身跟来了。
拈花心都漏掉了半拍,眼前都出现了话本那样的结局,连忙快步往前走。
可她走得这般快,却没有和后面的柳澈深拉开一点距离。
拈花心下越恐慌,连忙迈开脚往门外跑。
柳澈深几步跟了上来,突然从后面抱了过来。
拈花给他抱了正着,吓了一跳,觉到他身上的熟悉气息传过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柳澈深抱着她,情淡淡,“你让我别记恨你,是痴人说梦。”他慢慢靠近她耳边,很轻很认真,“弟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师父你……”
他说话的时候,温软的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拈花下意识避开,却没有一丝旖旎。
她面『色』都有些苍白,他明明说的很轻,却莫名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意思,明明是这般亲密的动作,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肝胆俱裂。
拈花差点没站稳,连忙伸手推开了他,不敢多说一句,连忙飞快遁去。
柳澈深没有再追,静静看着她离去,眼里『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