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见他下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
莯怀重新上了马车,也没有多问什,这倒让她自在了不少。
正要启程,忽然有人拉开帘子,魔域圣女蒙着面纱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显然也是要坐这辆马车。
拈花见她进来,有些疑『惑』,“你不和他坐一辆马车吗?”
魔域圣女蒙着面纱,也看不出表情,“他说男女有别,让我来坐这辆马车。”
呸,还男女有别,只怕是叫来看着她的!要是真这重礼数,也不会对师父动手动脚!
拈花脸有些青,可这话又不能与别人说,只能自己默默吐槽,多少有些憋苦。
赶路的过程,她一路装病,不是黏着莯怀,就是黏着魔域圣女,搞得她们总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取向有问题。
拈花也实在无奈,那混账玩意儿,说了晚些来找她,着实让她很心慌啊,只能拿她们当挡箭牌了。
不过所幸,柳澈深还有几分分寸,没有强行找来,保持距离到了玉岭仙门。
让拈花安心了些许。
…
玉岭仙门乃是修仙人来往最多地,来往的修仙者大半都是为了交流切磋。
它是修仙界里别类最多的仙门,虽不像衡山乃是顶峰,各门都有涉猎,广概修仙人的基础。
寻袂是玉岭仙门的得意弟子,他的死让整个玉岭都为震惊。
尸首已然等不了几日,哪怕是用灵力维持,也支撑不了多久,下葬之时,人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皆是不敢置信,他这般年轻就死于非命。
墓碑缓缓立起。
拈花戴着面具站在恒谦身旁,一言未发,不方便表明身份。
寻袂往日的师父已经站立不住,需得身后的弟子扶着,“……怎么会生这样的,他明明还这般年少,却死在了我前头。”
老者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往日的精气神也没了,这是他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还盼着他早日修成,没想到今日见到的,竟是他的棺木。
恒谦听闻此言,心中也是难过,虽然他和寻袂并不是很熟悉,可他精心照顾自己,他是知晓的,如今难免感伤,“仙长恕罪,是我衡山仙门没有保护好他。”
老者倒没有责怪,只是拉住了他的手,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你师父也是突然逝去,没想到他也跟着去了,究竟是谁害了他,他这般年轻就匆匆离去,究竟是谁这狠心?”
拈花听到这话,心中莫名扎了一下。
恒谦闻言看了一眼拈花,有些为难,可也还是照着师父所说的开口,“我去的时候已然晚了,他临终前只来得及交代让我送他回来,说要给您一个交代。”
老者混浊的眼泪颗颗垂下,眼中再也没有了神采。
周围皆是低沉哭泣,很是压抑。
拈花心中难免有了些许感伤,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柳澈深。
他脸上带着面具,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可即便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冷漠。
他似乎没有一点感觉,还能平静的站在这里,好像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不是他亲手所杀一样。
拈花对上他冷淡的视线,一时间颇头皮发麻,越觉得不认识他了。
“师父。”
拈花还在若有所思,眼前突然递来了三炷香,恒谦压低声音叫她。
拈花才现轮到了她,她当即接过了香,几步上前,冲着墓碑拜下,心里愧疚,‘记年,为师对不住你。’
倘若说出了柳澈深,他现下这个『性』子着实难说,说不准整个玉岭仙门都会覆灭了。
修仙界的人越少,她能抗衡魔界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少,孤身一人只怕就是任人鱼肉,她也只能装不知。
拈花拜完后,正准备将香『插』上,突然一阵妖风吹来,沙『迷』了眼,盆里烧着的纸钱突然熄灭。
日光忽然淡了下来,不远处似乎有白影飘过,远处的青山重岭竟然转眼变成了墓地,呜呜风声带着声声哭泣,一阵阵传来,一阵比一阵尖利刺耳。
这地方她曾见过,那日客栈出去后,遇到的鬼打墙就是这片地方,只是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从来都没有走出那鬼打墙?!系统这个废物!
恒谦见到这般情形,神情凝重,“这是怎么回?”
“这是鬼地,我听闻古书上有一处地方阴气极重,倘若有人去了那里,与鬼地气息相符,便会缠上,那人到哪里,就是千里坟地,从来见不了天日,而困入坟地里的人都会被残杀殆尽,冤死其中,绝对不会有活!”莯怀是发挥了白月光的用,对于这些知识点,掌握得非常充分。
这不就是鬼打墙吗?
拈花颇有些头疼,见过鬼打墙的,除了躺在里面的寻袂,就只有她了。
这说,这片坟地是来找她的?
玉岭掌门看到日头被吞食,神情凝重至极,“这鬼地所缠人只会是与它息相投的魔修,与我们修仙界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到了我们玉岭仙门这处?”
忽然有人惊恐出声,“快跑!”
前头瞬间一片混『乱』。
拈花被人一挤,往身后退了一步,忽然之间阴风大起,平地卷起狂风,似生生要将人卷走,条条白影往这边飘来。
所有人挥剑而去,白影打不散,不过眨眼之间就听见了几声哀嚎,片刻之后,浓烈的血腥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