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答案已经很明显。
柳澈深见她低头看向肚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微微弯起,可下一刻却是心事满怀。
他抚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
“谁能无过,你该放过你自己,寻袂他没有怪你,你已经一命抵一命,改写了结局,他们都没有死,你如今也是一个全新的人……不,是一头全新的龙,系统既然让你过来,便是过了考验,你一样可以救济苍生,往后我随你一道回柳家,向你叔父说明白,你没有改变,还是那个年少便知修仙是为泽被苍生的柳澈深。”
柳澈深听到这话,眼尾微红,“师父当真没有对弟子失望?”
拈花摇头,眼眶通红,“原本这些事也是因我而起,与你无关,你那时气苦,也是寻常。如今都已经抵消了,往后咱们多多弥补便是,以后云游四海,救济苍生,你往日所想,往后我们一起去做。”
柳澈深闻言眉眼弯起,眼里泛起水泽,眼里有一个小小的她,“弟子都听师父的。”
拈花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回去,忍不住瞥了他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还叫师父,往后它问起来怎么办?”
柳澈深见她已经开始为这事担忧,忍不住一笑,“它不会知道的。”
怎么不会知道?
他每日都叫,早晚会让它听见。
拈花终究还是太天真,柳澈深确实没有当着小玩意儿的面叫,而是旁若无人的时候这般叫,更让她羞愤欲死。
倒还不如让他平日里叫,也免得如今听到这师父弟子便是浮想联翩的含义。
…
屋外鸟儿叽叽喳喳,小兽哼哼唧唧,还有坯畴的嗷呜叫声。
这几年在外云游,带回来不少有角的小兽,如今自然是闹腾些。
拈花很喜欢,就是这些玩意儿不是很服管,爱漫山遍野地跑。
拈花也乐得散养,没事叫坯畴去抓,可不是一般的容易。
柳澈深写下书册,东海那头的弟子们已经学得像模像样,很多东西都能看得懂的了,如今要分门别类而授。
“呜呜呜爹爹……”
一个顶着龙角的小家伙甩着龙尾巴,一步一摇走进来,带着哭腔。
柳澈深眼看向哭花脸的小家伙,放下笔起身绕出桌子,在他面前蹲下身,“怎么了?”
小小柳看见他就委屈得不行,金豆子拼命掉,“爹爹,娘亲说我没有你长得好看。”
柳澈深听到这话眉眼一弯,有些哭笑不得。
小小柳见他还笑了,哭得越发伤心。
柳澈深强忍了笑,伸手将他抱起来,“娘亲骗你玩的。”
小小柳奶声奶气,说话都含糊不清,已经开始告黑状了,“娘亲就是这么想的,她还看看我叹气,她眼里肯定觉得角角们都比我好看……”
柳澈深忍不住想笑,抱着他往外头走去。
拈花正在喂着脚边的角角小宠物,看见柳澈深手里抱着的小玩意儿在哭,一时有些疑惑,“刚还好好的,怎么哭了?”
小玩意儿听到她这样说,越发伤心,好像自己白白委屈了,娘亲还不知道。
他当即晃着小短腿,挣扎着想要下来。
柳澈深由着他,将他放了地。
小家伙就摆着小龙尾巴,不开心地进了屋去。
拈花看着小玩意儿抱着奶瓶自己进屋,一时有些不明白,果然是他爹生的,大的小的,她都看不懂在想什么?
柳澈深见她还不知道伤到小家伙的心,笑着上前牵她的手,“你怎么看着他叹气?”
拈花想起小玩意儿乌漆嘛黑的鳞片,当即忧心重重靠进他怀里,“你说我们两个都是白的,怎么生出来这么黑乎乎的小玩意儿,以后晒太阳肯定很吸热,不知道会不会被烤熟?”
柳澈深闻言笑出声,“师父怎么担心这些,我看他明明黑得很好看。”
拈花听到他叫师父,当即看了眼周围,都有些条件反射地脸红了。
柳澈深却不顾她的羞涩,靠近她温声开口,“我们过几日该出远门了。”
拈花闻言点点头,想到鸳鸳和恒谦好像这几日就要过来了,一时间有些犹豫。
上回儿出去,没见着她,可是闹了好几天小脾气,她如今是掌门,长老们看得紧,难得抽出时间来,先头可特意说过。
柳澈深莫不是忘了这事?
那边柳澈深已经叫了小玩意儿出来,低声吩咐,“过几日,爹爹娘亲要出远门,你师兄师姐会来接你,你过去要认真习学,不许耍脾气。”
小玩意儿撅着小嘴巴,但还是认真听着,一本正经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玩意儿皮得很,也就柳澈深压得住,倒还乖巧,虽然黑了点,但往后打伞倒也不怕烤熟了。
拈花很是满意,可听着柳澈深的话,才觉出不对来,他这哪里是忘了,分明就是不喜欢鸳鸳过来缠她。
拈花看着柳澈深一本正经的样子,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到底要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还真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