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王虽然没再往李余的公主府跑过,但却在某一天清晨,派自己府上的人去了公主府。
李余当时才起的床,桂兰等她用了早饭,才把轩王府那边递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一是皇后被废了。
废后圣旨在李余被罚抄关禁闭的当天下午,就由海公公送去了凤仪宫。
二是齐国公府被抄了家。
这其中有不少轩王的手笔,因为他和李文谦一样提防皇后和外戚,所以他未雨绸缪,早早就收集了齐国公府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罪证,毕竟是世家大族,尾大甩不掉,总有藏污纳垢的地方,特别是在齐国公的祖籍地,齐国公的旁支亲属们表面端着高门大族的架子,背地里鱼肉乡民的事没少干,齐国公为了名声自然会帮着压一压,加之李余爆出他们家竟敢胆大妄为危害一国储君,满朝文武根本没一个人敢替齐国公府说话。
自此,京城便没了那堪称世家之首的齐国公府。
李余一想到这其中有她的推动,她就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李余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调整好心情,李余熟门熟路地走到主院的墙边,踩着搭在墙上的梯子,一手攥着裙摆,一手扶着长梯,一步一步往上爬。
爬到墙头,她张望一番,大声问道:“人呢?”
墙的另一边是闻府的客院,自从李余被罚抄禁足后,她就叫人在墙上搭了梯子,每天骚扰闻素,拜托闻素翻墙过来帮她抄书。
因是翻墙,偶尔皇子们来了她也不用避开,反正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在,皇子们也不敢到外头乱说,免得同时得罪李余和闻鹫。
李余三不五时便会送一份酬谢的礼物给闻素,而且每天都只让闻素帮着抄两篇,主要还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
不曾想闻素特别热心,每天都会帮她抄个五六篇,回去后还拉着闻奕一块帮她抄,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这次爬梯子,也是因为昨天傍晚的时候,宫里送来了宜州最新一批缭绫,李余想送一些给闻素和闻奕做夏衣。
自从李余往墙边搭了梯子起,闻家客院外就备了下人随时候着,一听到李余的声音,立马就有闻府的丫鬟跑了来,向李余行礼后又向李余告罪,说闻府今日请了许多姑娘来起诗社,闻素作为东道脱不开身,恐怕没法陪李余抄书了。
李余眼睛一亮:“诗社?人多不?要不要来抄个书助助兴?”
丫鬟迟疑道:“奴婢、奴婢去问问?”
“你就放过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们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余和那丫鬟同时望去,就见一女子大步走来,止步于墙下。
丫鬟认出这位是和诗社姑娘们一块登门的尚鸣公主,立刻便向其行礼问安。
尚鸣挥挥手:“这里交给我,你出去吧。”
丫鬟应诺离去,尚鸣环臂抱胸看着墙上的李余:“父皇让你抄书你就好好抄,老叫人帮你算怎么回事,字迹不同父皇又不是看不出来。”
李余:“我就不喜欢在家里待着,早点抄完早点解禁。”
“再说了,”李余拿出自己上学时期的经验之谈:“这么多份他又不能一一看过去,到时候把我亲手抄的放在上面,把你们帮我抄的放在下面不就得了。”
说着,李余又开始打尚鸣的主意:“对了四姐,你最近都好久没来我这了,过来玩玩?我这就把梯子给你搬过去。”
尚鸣连连后退:“做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等我到了你那,你再把梯子一收,我又得帮你抄书。”
被拆穿的李余:“四姐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就是觉得咱俩现在一个在墙上一个在墙下,不好叙旧。”
尚鸣:“那你过来,反正我不过去。”
“过来就过来。”李余爬上墙头,不顾墙下丫鬟们的阻拦,把梯子越过高墙搬到了闻家这边,然后又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尚鸣抽着嘴角看李余动作,等李余落地,她说:“父皇让你抄完书才能出府,你这算不算违抗圣命?”
李余理了理裙摆,头也不抬道:“只要不出这院子不被人看见,谁知道我翻墙出府了?”
说话间,一团黑色蹿上李余院里那棵树,攀着树枝跳到墙上,接着又从墙上跳了下来,直扑李余怀里。
李余无可奈何地把那团黑色接住,嘴里还抱怨:“怎么能这么粘人。”
尚鸣定睛一看,发现是李余近来新养的那只黑猫,也说:“你这猫确实粘人。”
她就没见过谁家猫能这么粘人的。
李余也没见过,哪怕是在现代,微博上说的也是猫主子高贵冷艳,哪像她家这只,每次一有人来就往李余身上蹿,睡觉还非要跑李余床上,守夜丫鬟抓都抓不住,李余怕睡姿不好把猫压了,索性往床头安置了一个小篮子,小黑猫喜欢得紧,这才没再往李余被子里钻。
李余rua了把猫头,尚鸣看手感好像不错的样子,就伸出自己的手,也想rua一把。
结果还没靠近,黑猫就挣扎着从李余怀里跳了下来,逃似的跑进了客房。
尚鸣瞪大眼睛:“你这猫怎么回事?我就这么讨它嫌吗?”
李余一边朝客房走去,一边猜测:“是你衣服上熏香了吧。”
李余不爱在衣服上熏香,胭脂水粉也都是挑了没味道的来用,尚鸣就不同了,她不仅衣服熏香,还成天在脂粉堆里混,那味道人闻起来没啥,小猫咪闻起来可能会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