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莹儿被请到季府正厅,季钢一袭红色飞鱼服还是前日穿的,他一脸疲伤之色,目光凛冽地盯着蓝莹儿。
“温宸被南王叫去了,他让你来破阿香的案子?”
蓝莹儿第一次与锦衣卫指挥使面对面地说话,难免有点紧张,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道:“回禀大人,温千户并非让民女来破阿香小姐案子,他不过是让民女协助苏百户。”
“昨夜你便与温宸一道出了府,今日一整天,你们有什么线索没有。”
“今日主要是在排查,暂时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季钢立时脸上现出一抹不耐的情绪:“你刚才让任家的人进来,并让他们看到了任昌盛。”
蓝莹儿微微垂眸,但脸上并无惊怕之色:“民女以为大人并不担忧任昌盛受重伤会被任家的人知道。”如果季钢怕这事的话,就不会给任昌盛立私刑了。
季钢看多了别人害怕自己的模样,却见蓝莹儿刚一开始会有点紧张,后面却是坦然自若,全然没有一丁点害怕的模样,他反倒是起了兴趣。但他仍是表情冷硬:“你觉得多久能将阿香的案子破了?”
蓝莹儿道:“这个不好说,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线索。”
季钢眯眼,脸上又现出一股怒意。
蓝莹儿趁着他脾气还未出,连忙道:“大人如果能答应民女一件事情,案子说不定会有进展。”
“什么事?你说。”
“现如今阖府皆已清查,但还有一处未查。”
“你是说老夫人院子里?”
“是。”
这个时候,季钢的老母亲季老夫人就在厅里坐着抹眼泪,这会儿听着蓝姑娘如此一说,立马动了气:“姑娘是觉得老身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蓝莹儿忙福身道:“不是,老夫人,民女并非怀疑您,而是觉得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问过话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但听闻老夫人身边也有几位婢女伺候着,所以想查一查,问一问。”
老夫人见是如些,窝着的心稍稍宽解了些,她朝两边看了看,道:“查,现在就查,就算是老身的屋子里,姑娘都可以查,只要姑娘能找出真凶,就算是把老身这座宅子翻个底朝天,老身也愿意。”说着想起惨死的小女儿,禁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季钢忙起身去安抚母亲,又朝蓝莹儿挥手:“查,赶忙去查。”
蓝莹儿得令,心中一喜,目光朝老夫人身侧的两位婢女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大厅。
苏起正在外候着,里面的话他都听清了。
“苏大人,刚站在老夫人左侧的那位婢子叫什么名字?”蓝莹儿问。
“叫桥桥。”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着她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蓝莹儿早先见过那位叫桥桥的婢女,便总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刚才自己一进正厅的大门,又发现了桥桥表情有了些异常,于是这才起了要查老夫人院子的心思。
“那我们着重查她的屋子。”
苏起说着,挥手领了一队人朝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蓝莹儿也跟随在后面。
老夫人的院子布置很简单,却是整个府邸最大的一套院子。
“先搜老夫人的四位贴身婢女的屋子。”苏起在安排搜查。
老夫人腿脚不好,所以四位婢女都住在老夫人下首一排的屋子里。
蓝莹儿也一间一间地进去探查,查小布偶相似的布料,查那股淡淡的香气。
最终,布料没查到,香气也没有查到,却在一间屋里找到小小的火盆,火盆里有一张烧得只剩下一个角的信纸。
一位锦衣卫正要触碰,蓝莹儿忙喝止:“别动它。”她将整个火盆端了起来,放在桌案上,目光触及那被烧成了炭黑色的纸张,想极力地辨清上面的字。
蓝莹儿看过一会,问:“这是谁的屋子?”
苏起忙吩咐属下:“去将四位婢女叫过来问话。”
属下应过后,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四位婢女请到,苏起问这间屋子是谁在住,桥桥出列,低首颤颤道:“是奴的屋子。”
苏起将桥桥带进屋里。
蓝莹儿指着火盆:“这张被烧掉的纸上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