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莹儿:“我不太方便进去。”一听阿东房,事过,她便更羞了。
苏起知道她怕什么,转身朝她道:“他腰上盖着东西呢!你只过来看下伤口便好。”
蓝莹儿只得转身进了屋子,走到床沿,上前去查探伤口,看了一小会,说:“这个伤口很细,与季香脖子上的那个伤口大小一致,只是不知道深浅如何。”说罢,目光撇向屋内,寻不到合适的物什,又想起头上还戴着温宸为她准备的一枝珠钗,于是探手拿下,将珠钗探进伤口。
染血的珠钗放在蓝莹儿的眼皮底下,她另只手比划了一下,又将珠钗往自己鼻端一闻,“确定就是同样的凶器。”
苏起看着她将如此珍贵的珠钗拿来验尸,咧出一排整齐的牙齿问:“此话怎讲?”
蓝莹儿道:“半祚的深度,并且伤口上有与季香小姐伤口上同样的香味,这种香味一定是凶器上的。”
苏起:“看来季香小姐的死与阿东有关联,但凶手不是阿东。“
蓝莹儿颔首:“应当是如此!凶器上沾有香味,且是那种细长的锋利之物,那会是什么?”
苏起眯起眼,摇头:“想不起会是什么?”顿了一顿,“想来应当是女人才用的东西。”
蓝莹儿闻言,顿时心中一喜:“苏大人,你说得对,应当是女人才用的东西,并且伤口如此利索,且要害准确,想必是凶手惯用此物。”
苏起眉眼舒展开:“如此一来,便能确定凶手是女人?”
蓝莹儿抿唇点头。
苏起:“蓝姑娘,今日你与大哥去查访任昌盛的四位相好,她们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蓝莹儿:“相好一号是阿巧,她是个孕妇,基本可以排除她;相好二号是薛娘子,她是茶肆的老板娘,我上过她所住的阁楼,阁楼里也没有线索,再加上温大人安排了人查到了她前夜就在茶肆,没有出门,更没有出城门,所以可以排除她的嫌疑;相好三号是勾阑院的秦义姑娘,作为勾阑院的姑娘,是没有机会独自外出的,这一点你们的人也已查实;相好四号便是欧阳娴心,她是有动机,但她在季香出事前,正在城门口的茶摊子处等着,城门的卫兵都证实了她于季香被害时,没有离开茶摊。”
苏起:“那会不会还有相好五号?”
蓝莹儿听着这句话,心里头一个咯噔:“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相好五号是凶犯,那任昌盛对五号隐瞒,定然就是知道五号是凶手。对了,我们忽略了一件事情。”
苏起:“什么事?”
蓝莹儿道:“小翠说过,因为季香小姐喜欢清静,在梳妆好后便将妆娘喜娘一众人等都打发了出去,当时都离开了季府。这些人应当都是从城里请来的,走的时候是子时,听小翠说那几人是雇了马车来的,当时深夜,他们经过城门,城门处一定会有登记。”
苏起一听便懂了:“季府如此大,凶手能在侧门一开的时候便能对季香小姐动手,那一定是对季香小姐所住的厢房十分了解,而城门处并未有女人在夜里出城的记录,如果凶手不是白日里就在城外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那几位妆娘中有人中途下了车,那我们只需问一下小翠,走的有几位妆娘,城门处登记的有几位妆娘便可。”
蓝莹儿颔首:“正是如些!”
苏起立马叫上身旁的一位锦衣卫:“你们先去城卫核查后,再回季府去问小翠妆娘有几人。”
属下点头应下。
苏起又道:“回季府后,你向指挥使大人禀明这里的情况,并让指挥使大人亲自审问任昌盛,问他是不是有相好五号。”顿了一顿,“记得让指挥使大人留下任昌盛一命。”
属下应下后,立马快步跑了出去。
接着苏起主持这里的案件,他安排锦衣卫们去查访周边的几户村民,有一户村民说前日入夜前就看到阿东赶着一辆马车来,后来一直没见他走,再后来大概是快过寅时,好像听到又有马跑来,但外面天还黑着,没人会去管这事。
由于阿东买的这处私宅与那几户村庄隔得有些远,所以这边的动静他们也未能听得到。
锦衣卫在院子里找到了阿东从季府赶过来的马车,另根柱子上有系马绳的痕迹。
蓝莹儿举着灯盏在车辕底下找到一块方帕,她发现那帕子上有那股伤口上的香味,且帕子上还有不少的血迹。她观察帕子上的折痕,可以肯定这块帕子曾经用来包那枚细长的凶器。
凶手是女人这件事情,毋庸置疑了。
且细看这帕子,丝绸质地,上面还绣着一朵紫薇花。
“紫薇花,紫薇花……”
蓝莹儿不停地念叨着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