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殿下一袭玄色镶金边锦袍,显得王气十足。
只不过这两兄弟对比之下,南王身形魁梧,浑身透着一股子霸气,且因他眼神阴戾而显得他这人是个阴狠毒辣之人;而太子温文尔雅,看起来更像位书生。
蓝莹儿心中了然,难怪温宸会对南王不尽心,还将她推荐给太子,就是因为担心太子没有南王那样的手段,怕太子会吃亏。她自小习得识人的本领,便是从面相上也能看出,太子是位好太子,南王……并不是一位好亲王。
因着太子毕竟是太子,南王虽有意偕越,但两兄弟在一起时,南王还是守着那一丁点规矩,稍退后了一步,与太子平行而站。
两兄弟相视一眼,太子褚高阳开口:“禹弟也是辛苦了,于本宫先行找到温千户,想助本宫一臂之力。只是温千户险遭毒手……”目光移到蓝莹儿脸上,“也幸得蓝姑娘有些本事,竟能在神器营的库房内找出地道来,还能凭着一条汗巾找到那个人,救出温千户。”
南王褚寻禹冷笑一声后,先是跟着太子一道走到温宸跟前,又看着蓝莹儿,夸赞道:“蓝姑娘有此才能,竟只是锦衣卫署的厨娘,想来当真是珍珠成了泥丸,未得大用。”他阴戾的眸子变得温和,“不如蓝姑娘入本王王府,本王许你女官之位。”
温宸听着这话,心头一紧,但他不过区区千户,多说无益,还是只能看太子的能耐了。
褚高阳笑道:“蓝姑娘不过是刚入锦衣卫署而已,待到此案查定,本宫自会请表父皇,让父皇赏她锦衣卫之职,也好让她为父皇所用。”
温宸听着心下一松,南王再霸道,也不敢跟皇上争人吧!
果然,褚寻禹轻笑一声道:“皇兄说的是,蓝姑娘之才,当为父皇所用。只不过……”他看向温宸,“这桩案子刚有些线索,那两个鞑靼人就被人劫杀,温千户,对此你有何看法?”
温宸拱手道:“南王殿下,那两位鞑靼人虽然被劫杀,但他们在京城盘桓已久,定能在他们身上找出些线索来。”
褚寻禹点了点头,他抬眼扫视了一眼这间厢房,再看向温宸:“温千户你身体还未恢复,不如就此到本王府中去休养,蓝姑娘一道随行过去,也好照顾你。”
褚高阳忙上前一步道:“禹弟,父皇将此案交由本宫处理,温千户还是到本宫府上去休养才是,这样也省得你费心。”言辞之下,再也明朗不过,就是不想让你管这遭闲事。
褚寻禹笑了笑:“皇兄莫不是怕本王抢了你的头功?”不等太子开口,接着又道,“皇兄只管放心,父皇近来国事繁忙,平日里都是你帮着分担,本王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这桩案子交给本王来办,待到案子办妥当,自会将功劳给哥哥你。”
太子轻笑一声:“禹弟这是说的什么话,神器乃国之根本,父皇现如今正因这桩案子寝食难安,本宫作为太子,能将此案办妥,便是为父皇分担了国事,而禹弟你,也应当前往封地了,听说前些日子云南有土司叛乱,死伤数万人,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南王一听到云南这两个字眼就露出不耐且烦燥的情绪,这一丁一点的变化,全落入蓝莹儿的眼帘,但她作为皇权之战中的外人,只能看看而已。
眼见两位皇子为温宸和蓝莹儿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愿相让,温宸便在这空当拱起双手插了句话:“太子殿下,南王殿下。”
两位皇子齐刷刷地盯着温宸。
温宸垂首道:“卑职打算今夜早点歇息,明日一早便与蓝姑娘回锦衣卫署,这样才好调配锦衣卫,尽早破案。”
太子抢先道:“温千户你身体受得了吗?”
温宸点头:“无碍,卑职身体底子好,只须得休歇一晚,明日多吃上几顿,便能恢复如常。”说着看向蓝莹儿,便是要吃上几顿蓝莹儿做的饭菜,才能调理过来了。
两位皇子在前,蓝莹儿不敢开口,只是低着头。
太子颔首道:“如此也好,现如今案情为大,别的皆可放在一旁,切莫让外敌钻了空子得了我朝神器,那可是得不尝失了。”言下之意,便是兄弟之争暂且不谈,国家神器更为重要,免得被外敌得了空子,误了国家,到时就算皇弟你争得太子之位,也国之不保,你皇帝之梦最终也将破灭。
话已到此,南王也无话可说,便吩咐了身侧的亲信:“阿宣,自现下起,你便跟在温千户身旁,以保温千户和蓝姑娘周全。”
太子听着弟弟此言,心下愤慨,却又深知自小到大弟弟都是这副德性,不论何事都要抢在他的前头,争他的功劳,于是他也侧首吩咐身后的侍从官:“梁栋,你也随在温千户和蓝姑娘身侧,以护他们周全。”
随即两兄弟又相视一眼,俩人目中皆毫不掩饰水火不容之意,一时使得这间小小的厢房氛围更为凝重沉闷。
咳咳……
忽地一阵重咳之声响起,却是陷入昏睡之中的苏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