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本就热腾腾的,那目光似乎比她的凤凰火还要炽热,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窟窿一样。
“是啊,外边风雪大,方才那兽鸣吓得晚辈直哆嗦,不知这木屋还能不能再挤几人?”惊客心话音柔得很,腻歪得像是能掐出水。
渚幽从桌上下来,扯了扯雾縠般的袖口,将手腕上那黑龙遮了起来。
虽然她那薄纱般的袖子遮不住什么,但这么一挡,腕骨上那一圈还真像个黑镯子一样,只是粗了一圈。
“你们随意便好。”渚幽提了一下嘴角,虽然是在笑,可像是没安好心。
惊客心拨开了挡在她前边的这些便宜师兄弟,挤进了门里,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那晚辈便进来了。”
说起来,魔界这三主究竟活了多久,没有人细究过,故而渚幽也不知道这大魔究竟与她孰长孰幼。
她听着惊客心这话,浑身皆起了鸡皮疙瘩,像是误入了惊客心和她那百八十个小宠所玩的古怪游戏。
还晚辈?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若不是这魔留着还有些用处,她早将这腌臜东西的命给取了。
在惊客心踏进木屋的那一刻,她身影一晃,顿时从木屋一侧那漏风的破洞里晃了出去。
转瞬之间,木屋里哪还有什么黑衣人。
渚幽走得急,险些把手腕上的龙给甩了出去,幸好长应咬住了她的袖口,长长一根像粗绳一样吊着,被风吹得直晃悠。
长应长尾一甩,又重新卷上了她的手腕,甚至还一寸一寸地往袖口里爬。
渚幽被它钻得痒,一把将那快要攀到她肩上的龙给扯了下来,“你方才喊什么呢,这百里内若是有龙族的人,我怕是要被你害惨。”
长应目不转睛地看她,嘴连张也没有张。
风呼啸而过,渚幽又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嘀咕了。
果真很轻,还稚嫩得比惊客心那故意掐出来的声音还要软,气息细弱,如若游丝,只是其中还带着这声音不该有的淡漠。
“莫怕。”
渚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病,日日盼着这龙化形,竟还臆想出这龙同她说话了。
过了一会,这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追上来了。”
渚幽皱起眉,果真察觉到一股灵力如利箭般破空而来。她并未闪躲,而是抬手拍去了一掌。倏然间,刮卷而来的风似是被震散了一般,就连带着裹挟在其中的雪也骤然成了雾白的烟。
三主之所以能三分魔域,境界定低不到哪里去。
两股灵力在半空中撞出了一道冷光,就连百米外的松树也被震得折断了腰,树上覆着的雪簌簌落下,那苍绿的枝叶刚露出来,又栽进了地上的雪里。
惊客心是独自追来的,她被迸溅开来的灵力一震,陡然从半空跌落,连手臂都折了。
可她似是不觉得疼,一双眼甚至还更加精亮了。她满脸写着垂涎二字,爬起身后将手臂给掰了回去,还一边掐着嗓子说:“大人回来了怎不说一声,也好让奴家提早梳妆打扮一番。”
“你如今这模样倒是顺眼了几分。”渚幽收了手。
惊客心眼眸一弯,笑得又魅又甜,“听闻天界丢了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不是在大人身上,大人拿了便拿了,怎还栽赃到他人身上?”
“你在质问我。”渚幽掸了掸肩上的雪,心说这魔好不会看人脸色,许久不见,嘴只会油腻,依旧不会说好听的话。
也不知怎么的,长应似是有些不耐烦,又一个劲地往她的袖子里钻,明摆着十分不待见这第三主。
惊客心笑了,“奴家哪敢质问大人啊,奴家只盼能与大人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