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辽阔的海面和生生不息的海风奏出一首平静的歌。
将柚木霖从思绪中唤醒的,是一个元气满满的小男孩的声音。
“霖姐,该吃饭啦!”
身边跑过来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带着一顶鸭舌帽,正是活泼顽皮的年纪。他也是被织田作收养的小孩,是一个总是充满活力的孩子,霖每每见到他,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起来。。
“幸介,你和克巳先去吃饭,我马上就来。”
“好哒。”
柚木霖拿起织田作给自己买的粉色小裙子,去浴室里冲了一个凉,把自己身上的一身冷汗都处理掉,然后边吹干自己的长发,边对着镜子刷牙。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锁骨上放的那块青色的胎记又变大了一些,形状像极了一朵形状优雅的花。
霖一边吃痛地用梳子梳开打结的头发,一边担忧这诡异的胎记会不会长到自己的脸上。
在艰难地扎好一个马尾后,霖小心翼翼地拿起好心的厨师阿姨送给自己的遮瑕,仔仔细细地把那块胎记遮了起来,才安心了似的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下楼吃饭。
这座面朝大海的小木屋里,除了她之外还住着三个人。幸介,克巳,还有一直很照顾他们的租客厨师山本惠子阿姨。
幸介是个活泼爱笑的小男孩。
克巳是一个有书卷气的戴眼镜的小男孩,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
山本惠子是一个胖乎乎的,很有人情味的阿姨,在离这里不远处的“飞鸟”厨房做帮厨,对这里的小孩照顾有加。
霖一边吃着美味的辣味咖喱,一边喝着热牛奶,跟着发出了幸介发出了小声地赞叹。
“好好吃哦。”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很普通的咖喱饭啦,不要学幸介的臭脾气,不管我烧什么他都要夸一下!长大以后肯定是满嘴跑火车的臭男人。”
“惠子阿姨怎么能这么说我?!!”幸介捂着心口,大声的控诉着。
厨师阿姨爽朗的笑起来,又给幸介盛了一碗咖喱,她拍了拍霖的肩膀,示意她放轻松。
早晨的一餐结束了,阿姨也去上班了。
小屋里只剩下三个人,小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幸介走动的声音,还有霖和克巳翻动书本的声音。
这就是织田作所说的,居住在这里的规则——保持缄默。
在横滨这座城市里,真正意义上的保持缄默,意味着与一切的混乱与骚动保持距离,不染一点麻烦。
沉默不言,彻彻底底地融入到这座浸满了鲜血和黑暗的城市的背景里,做一个隐形人,在长大以后成为与黑手党毫无瓜葛的人,平静自在的过这一生。
惠子阿姨说:“霖是个漂亮的小孩,不会比任何的女明星难看。霖要乖乖的读书,上学,以后找一份稳定体面的工作,找一个好丈夫,不要和黑手党扯上关系。”
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胎记,被这样□□裸地夸漂亮,让她头一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红。但是她还是接受了惠子阿姨和织田作的这份好意,努力的学习知识,学习如何保持沉默的技巧。
她在这个大背景之下,努力的完成着系统给自己的任务。
比如,帮助织田作保护和照顾幸介和咲乐。
比如,读织田作的小说,把每天的读后感用电话告诉他。
再比如,穿上织田作给自己买的小裙子,虽然审美有些蜜汁直男,但是她是感谢是发自真心的。
哦,你问哪个叫太宰治的任务对象啊?霖至今还没有接受到过有关于他的任务。
柚木霖真情实意的感到发愁。
她在陪幸介玩了一会搭积木后,就做到了织田作那张桌子上,读起了他给自己带来的识字书。
霖生涩的阅读着,摘下一些生涩难懂的只言片语,不求甚解的咀嚼着大段大段的文字,以期望从中攫取到一些远超她这个年龄的知识。
虽然小屋内还像桃源乡一般温馨平和,然而,离小屋不到半个小时车程的横滨街区内,早已是江河日下,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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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深夜,织田作带着满身疲惫,来到海边木屋,虽然已经洗过了澡,但是战场垃圾的臭气还是在他身上残留了下来。
几个小孩揉着眼睛嘟嘟囔囔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惠子还在呼呼大睡。
织田作叹了口气,他只有一点点时间休息,但是他还是来到了这里。
“你们不要出去。”
“外面太乱了。”
他的嗓音沙哑,穿着一身黑色,酒红色的头发也没来得及整理,声音轻得几乎像是只做了几个嘴型。
那天织田作接霖回家之后的下午,港口黑手党就发生了剧变。老首领因病去世,新首领正是他的私人医生——森鸥外。
现在的横滨已经撕破了虚假和平的表象,所有黑暗而血腥的事情,都在天底下明晃晃的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