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程宴勾了唇，嘴角的弧度冷酷，像极了挑衅。

这回，苏时舟突然不急着走了。

黎芊芊刚夹起一块油豆腐包肉，还没送进嘴边，前面突然落下了一道阴影，吓得她手一抖，豆腐都掉了。

面前坐着去而复返的苏时舟，只不过他冷漠如初的脸更冷漠了。

苏时舟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最后仿佛下定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把别人当替身很好玩吗？”

起初是震惊，最后变成了激动。

这句话不是出自于《我把总裁当替身》里的经典名句吗？

黎芊芊是真没想到啊，自己那本替身霸总小说被苏时舟捡走后，他非但不还，还偷偷看完了全部内容。

现在居然还能忍住对她的厌恶，和她探讨起书中的名句。

她差点脱口而出，野啊，兄弟。

作为苏时舟小秘密的维护者，黎芊芊非常上道地保护着学霸最后的底线。

她用极轻的气音，委婉地换了句说法。

“你已经知道了？”

苏时舟震惊了，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厚脸皮，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把别人当做替身的事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怀着纠正黎芊芊歪门邪道思想的信念，半天，他挤出一句话。

“你有想过被当替身的人是什么感受吗？”

黎芊芊一怔，书里的人物关她什么事，苏时舟看言情小说都这么投入的吗？

随即她顿悟了，不愧是学霸，这应该就是学霸的自我修养吧。

下一秒，黎芊芊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最伤苏时舟的话。

“没有。”

此刻，程宴竟毫无预兆地坐了下来，刚好坐在了苏时舟的斜对角，黎芊芊的对面。

三人瞬间组成了神秘莫测的三人行。

整个食堂瞬间鸦雀无声，全部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视线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在刚才苏时舟落座的时候，同学们就已经目光乱飘，当程宴也走过来时，这个本来无人光顾的角落顿时闪闪发光。

程宴之所以会过来，是他清楚苏时舟始终会对黎芊芊冷嘲热讽。

既然黎芊芊成了他的学习监督对象，他倒是可以插把手。

刚走近，程宴就听到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字眼。

什么好玩、替、感受……

程宴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帮他给苏时舟带了话，而苏时舟已然清楚，他会顶替他成为新的学校第一。

苏时舟这是在不服！

“你们在聊什么，谁要顶替谁？”

不怪程宴听话只听半句，实在是那句从苏时舟口中挤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黎芊芊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反正程宴也知道自己看的那些小说，黎芊芊为了帮苏时舟掩饰，避重就轻，语焉不详。

“没什么，我在和他聊替身。”

苏时舟猛地看向黎芊芊，她竟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把这件事向程宴透露。

程宴自然是清楚黎芊芊看的那些小说，他不感兴趣，但是黎芊芊天天捧着书，他想不记住都难。

和当初他看到的那本书一样，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程宴知道黎芊芊又偷懒了。

“还聊替身？今天的20个单词背完了吗？”

说到学习这两个字，黎芊芊就跟哑炮似的熄了火，她已经没空搭理苏时舟的小秘密了，表情复杂地看向程宴。

“有些人活着，但是她已经**。”

听懂她的暗示了吗？

她不想学习！

不想背单词！

空气安静了，黎芊芊试图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程宴。”

难不成奏效了吗？

程宴定定地看着她，左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敲了敲黎芊芊面前桌子，挑了下眉。

“手机拿来。”

ok，程宴根本没听懂她的暗示。

在程宴跟前向来很怂的黎芊芊递上了手机，程宴随便滑了下，随即呵笑了一声。

黎芊芊果真没让她失望，手机屏幕上还保留着小说的观看记录。

程宴朝黎芊芊晃了晃手机：“如果晚上背不出来，你连替身都别想看。”

苏时舟面露惊恐，刷的一下看向了程宴。

“！！！”

虽然苏时舟没有证据，但是他合理怀疑程宴在侮辱他。

程宴欺负黎芊芊，却又肆无忌惮地纵容她把自己当成替身，两人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讨论这件事。

从始至终，程宴都在当他是空气，好像一个替身不配有姓名，不配被关注。

苏时舟差点维持不住他冷静自持的模样，在程宴和黎芊芊同时惊愕的目光中甩手而去。

他生怕自己多留半秒，就忍不住质问他们。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没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