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女的眼神竟有些茫然,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指掌间濒死的男人。
明明是他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掉的蝼蚁。少女想,为什么还要向我提问呢?
“那不重要吧。”最后她笑了一下,还是平时惯有的柔和语气,“随意处置这种重要的犯人,五条君又要处理新的麻烦吧?从三年前到今天,你都一直在帮我,总不能……”
“哈
?”
五条悟打断了她的话。
下一秒,那团软肉一样的人体,被他随便丢在了地上,溅起一点不显眼的猩红水花。白发苍瞳的男人向她走来,右手虚握,本该沾染血迹的左手却干干净净。
橘町枝看着他越走越近,苍色的瞳孔对上浅碧色,却依然在进一步欺近。三米两米一米甚至半米不到,最终逼迫到安全距离之内。
她的脚下却像是扎了根,只因为身高差而仰起了头。身体没有任何被触犯过界后的紧绷,连神情都只有近乎茫然的困惑。
这样的姿态……这副顺从承受、全然无知的模样,就像是在等待一声温柔的安抚,或者一个掠夺的吻。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几乎真的要鬼使神差地俯身下去,把最后那点距离归于负数。这个有些可怖的想法在他脑中滞留了01秒,然后被近乎恼怒的情绪取代了。
“橘町枝,”他说,“我是在问,你-自-己-的-想-法。”
可是,重要的应该是五条君你啊。
橘町枝想这么说。然而在这一刻,某种近乎于小动物的求生本能,让她最终选择闭上了嘴。
“你真的……”短暂的安静之后,她听到男人古怪的声音,“不会对别人说‘不’吗?”
即使没有回答,五条悟却已经获知了这个答案。失望、困惑、愤怒与某种难以形容的不甘,让他忍不住要收拢拳头,最终却慢慢松开了五指。
那枚多灾多难的银色耳钉,被他用两根手指展开,放在她毫无抗拒的手心里。五条悟的目光在对方已经凝血结痂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白色的眼睫轻飘飘地移开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理所当然、永远无条件的顺从与退让呢?他想。让人几乎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连最初的自我约束都丢到脑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后,逐渐沉溺于所谓亲近的泥沼。
无论起因是什么,他以为自己还算一个不太差劲的引导者……或者至少,也该算是她的朋友了。
可事到如今,能洞彻一切的六眼,却无法追寻真相的皮毛。
是吗?不是吗?
不,仔细想想,她从来不会拒绝的对象,并不是所有人。
五条悟站在她面前,想起橘町枝说过的欠债论,想起
她对那个叫太宰治的少年恶劣的态度。甚至想起她在提起杰的时候,毫无恨意的平静面庞。
这正常吗?不正常吗?
哈。
“咯啦。”
下一秒,周围剩余不到一半的“帐”,彻底失去维系的力量,在一瞬间碎化成齑粉。“帐”外的人群猝不及防,目光看到内部的情况,爆出一阵嘈杂混乱的声响。
不知道何时围拢在四周,显然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员,工作量瞬间加剧。五条悟直起身来看着外面陌生的人群,无形的压迫感逐渐散去。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只陌生的眼罩,而不是他惯用的绷带,拉起并遮挡了眼睛。
很快,一名不知道是警部负责人、或者咒术师的人跑过来,向五条悟询问了什么。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建筑,然后转身回视,再次走向橘町枝。
“走了走了,”他说,又恢复成那种若无其事的轻快语气,“我可不想被人随便围观啊。”
橘町枝哦了一声,试探性的伸出手,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主动抓住,还是等着被抓。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几眼,用力吐了口气。
然后,她就被抓着瞬移了。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