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戴了婚戒, 仍旧不能阻挡那些不断涌上来的烂桃花。
拖着黑色的行李箱从机场出来,身上那身机长服还没换下,就有好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过来找他索要联系方式。
秦毅语气淡, 疏离的拒了。
听到他已婚的消息, 她们脸上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不过很快,又笑着说:“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秦毅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想见老婆的心急切,眉头微皱, 不耐烦了:“麻烦让让。”
那几个女生吃了瘪,脸色都变了, 纷纷听话让开。
远处江效看到这一幕,乐了。
行啊,原来只在小桃子面前温柔,本质上还是那个暴躁的秦狗。
今天是秦毅最后一天在航司了, 明天他就得脱下这身机长制服, 回家当他的富二代, 继承巨额家产去了。
所以江效就组了个局, 就当送送他。
秦毅拒绝了。
江效早猜到他会这么说,这人自从结婚后, 眼里只有他老婆。
当然,结婚前好像也只有她。
所以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把小桃子给搞定了。
昨天就给她打电话说了这事。
还让她今天也一块过来。
没办法, 她不来的话,秦毅肯定也不会来。
可谓是男德领袖。
听到夏纯吟也去, 秦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他特地开车绕远路, 去夏纯吟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排了十几分钟的队。
买好蛋糕以后回家, 却发现家里没人。
只有客厅茶几上留了张纸条。
【我今天去见客户啦, 你不用等我,我忙完直接过去。】
字迹歪歪扭扭的,一如既往的挺丑。
秦毅笑了笑,走到垃圾桶旁边,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把纸条抚平褶皱夹进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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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纯吟从小就没什么远大目标,她坚持最长时间的,大概就是小的时候想嫁给周亦。
秦毅对这件事至今还耿耿于怀着。
夏纯吟只要提起,他都会生很久的气。
于是夏纯吟就不说了,一个字也不提。
她没有目标,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抱负,又不像秦毅那样聪明,无论做什么,对他都没有任何难度。
就连爷爷也总说,夏纯吟就像是生了绣的娃娃,别人扭一下发条,她才会往前走一步。
平时都是静止不动的。
之前进娱乐圈也是家里人的想法。
为了让她能顺利考上大学。
人生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圈,她最终还是决定做回自己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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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秦毅今天回国,也想过要在家里等他,当着他的面,亲自告诉他这个应该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但想了想,她还是出来了。
之前唐澄澄怀孕的时候,情绪变的很敏感,总是莫名奇妙的感到难过。
那个时候夏纯吟因为没有体会过这段经历,所以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她现在似乎有那么点理解了。
她没有难过,只有一点点害怕。
对未知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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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给夏纯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又在家里等了很久,她都没回来,所以他就先过去了。
江效特地订在二楼包间,也安静。
他知道夏纯吟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
夏纯吟不喜欢,那么妻奴秦毅肯定也不喜欢。
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所以江效就勉为其难,顺着他一回。
航司里的那些小妹妹今天也都来了。
她们知道秦毅英年早婚,但还一次也没见过他老婆长什么样。
人都有好奇心,也想看看被天神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和常人有什么不同。
酒先上来了。
江效也没立刻给秦毅倒上,反而频频低头看手机。
心里想着小桃子怎么还没到。
她不在,秦毅估计连酒杯都不会碰。
说到这里,江效真的很想给秦毅颁个优秀男德奖。
中途有几个人在那玩起了划拳,一杯接着一杯的干。
也有后辈过来和秦毅敬酒。
做为航司最年轻的机长,在那些后辈眼中,他就是自己一直努力的目标。
煽情的话说了一大堆,最后微红眼眶,不舍道:“以后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
秦毅端起倒了冰水的玻璃杯,和他碰了碰:“再说吧。”
江效:“......”
操,这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狗。
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一下的。
后辈的煽情被这么冷漠的对待,终于也忍住了眼泪,委屈的坐在沙发角落自闭了。
秦毅的确还是那个秦毅,目中无人,无礼又傲慢。
本性哪能那么快改变,他也只在夏纯吟一个人面前温柔而已。
给足了她偏爱。
夏纯吟晚到的原因是因为路上堵车,外加司机随意更改行驶路线。
江效早就把地址发给她了,精确到包间。
她进去,迟疑的把门推开。
里面很热闹,早就喝开了。
秦毅倒没有加入其中,全程远离喧闹中心,面前的酒杯装的也不是酒,而是冰水。
江效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他听的也不是很认真。
注意力全程在暗着的手机屏幕上,似乎在等着谁的电话。
看到夏纯吟了,江效可算是松了口气:“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老公可都快成望妻石了。”
听到江效的话,秦毅眼神变了,抬眸看过来。
看到夏纯吟的那张脸时,疏离冷淡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柔和了许多。
他站起身,脱掉自己的外套走过去,给她穿上。
声音也温柔:“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夏纯吟说:“出来的时候不冷。”
秦毅看见她下巴上的伤了,眸色微暗,指腹轻柔的擦过:“怎么伤了?”
夏纯吟疼的瑟缩了下:“不小心磕到了。”
他松开手,满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纯吟觉得秦毅过于大惊小怪了点,磕磕碰碰的,很正常,又不是什么大伤。
江效有阵子没见到她了,还怪想的。
小家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梳了个高马尾,肉乎乎的小脸让人看了就想捏。
但因为秦毅在这,他自然也不敢真上手。
这人简直就是个醋缸。
江效就简单的介绍了下:“这位就是你们一直好奇的秦机长的老婆,夏纯吟。”
其实压根用不着江效的介绍,光是看到刚才秦毅对她的那个态度,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了。
那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小心翼翼,他们还是第一次在秦毅身上看到。
平时的他,话少冷漠,不好接近。
但现在,他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满心满眼的全是面前这位。
对女人来说,偏爱本身就是安全感本身。
秦毅所有的偏爱,全部给了她。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非常值得羡慕的事情。
优秀的男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
但他隔绝了一切,眼里心里只容纳的下她一个人。
江效先是询问了夏纯吟,今天能不能先让秦毅喝点。
毕竟今天的主角是他,不喝点,多少也过不去。
夏纯吟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她本身就对秦毅没有多少限制,管的也宽松。
秦毅喝不喝酒,喝多少,她都很少过问的。
可能在她看来,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应该有权利做主。
但在秦毅看来,却成了对他的不重视。
他甚至于,希望她管他。
喝不喝酒,喝多少,几点回家。
他希望她能管的严一些。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在乎他。
秦毅把酒换了,从低度啤酒换成了度数高,后劲足的洋酒。
江效和他简单碰了下杯,一口闷了。
江效酒量一般,但酒品还好,不发酒疯,除了话有点多以外。
几杯下肚以后,就开始回忆从前了。
他似在感慨:“我以前刚认识你那会,你他妈浑成啥样啊,脾气坏的一批,那些妹妹们对你又爱又怕。我当时还担心呢,担心你这个狗脾气可能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秦毅没有非要传宗接代的观念,周琼也不会逼迫他。
所以在爱上夏纯吟之前,他的确萌发过这辈子都不结婚的念头。
纯粹是觉得没必要。
他没办法去想像,自己这辈子的人生都得和另外一个人共度。
光是想想都觉得烦躁。
他受不了。
就像是不断吹气的气球,迟早有爆炸的那一天。
于其让它爆炸,还不如直接销毁它。
挺省时省力不是。
第一次生起想结婚的念头时,是在夏纯吟在他怀里睡着的那天。
那段时间周琼出国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家里的阿姨也有事回了趟老家。
夏纯吟一个人待在家里。
是冬天,她体弱,换季引起的感冒。
发烧三十八度七,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秦毅接到她的电话时,刚结束训练回到宿舍。
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
喊她秦毅哥哥。
本来就是低软的声线,因为感冒而加重的鼻音,像是猫叫一样。
不时伸出爪子,挠挠他的心脏。
那个时候的秦毅还没有看穿自己的内心。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夏纯吟。
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没完全爱上她。
或许只是刚生起了点好感。
他换了衣服,拿上钥匙离开。
回了家。
空旷的客厅,灯开着,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
桌上还放着一杯热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热水只剩下一点余温,看不见热气。
她的脸很红,嘴唇却是惨白,半点血色也看不见。
额头上的冷汗把头发打湿,湿淋淋的贴在脸上。
她一看见秦毅眼睛就红了。
那种感冒后的无力感,以及空无一人的寂寞,在此刻放到最大。
秦毅仿佛是黑夜前的最后一抹光亮,落水前递过来的救命绳索。
她太难受了。
“秦毅哥哥......”
她忍着眼泪,毯子也不裹了,艰难的拖动病体,主动把自己送到他怀里,小猫一般的奶音,委屈的不行:“嘴巴好苦。”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