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笑笑,“出书了你跟我说一声,一定多买几本。”
“不用,到时候我把样书送你。”
……
他俩聊得起兴,前边的叶昔言却没太听进去,不怎么插话,在想别的事。
她还沉浸在昨晚,回转不过来,脑海里乱糟糟。
虽然经过了一次睡眠后,那些发生过的真实在逐渐变淡,但恼人的心绪抹不去,压根化不开,沉沉压在身上。
她忍不住要去想,念着当时,念着江绪……
也不知道江绪怎么样了。
前方有小学,路上设置了减速带,车子随之一抖,叶昔言又敛起心神。
通往村子的路平坦,没有遇到另外的小车,是以一路畅行。
百岁婆婆家就在村口,是一栋偏欧式的三层大楼房,远远看着还挺阔气。
贺姐跟这边提前打过了电话,昨天就同百岁婆婆的儿女讲明了来意,征求了他们的同意。三人刚进门,那家人就热情迎接,不仅给她们端茶倒水,还留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外出一趟就是小半天,回寨子已近下午五点。
天上的太阳毒辣,叶昔言将年轻向导送到家门口才慢腾腾开往吊脚楼。
应当是看出了什么,贺姐下车前问了句:“昔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麻烦事儿了?”
她辩解:“没,哪有。”
贺姐说:“你一整天都在出神,打不起精神。”
她回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贺姐没多问,只关切地说:“那今晚早点睡,别熬太晚,过了明天就要走了,还得开车呢,路那么远,到时候还有得累的。”
她点头,“知道。”
叶昔言昨晚的确没睡好,今儿起床眼睛下方都泛青黑,一脸疲惫。不过她白天没有丝毫困意,方才那些话也只是在搪塞贺姐,具体的缘由只字不提。
停好车,下去。
一楼,罗如琦和何英正都在,邵云峰也在。
见到她们回去了,罗如琦连忙出声,哂道:“刚还在说要给你俩打电话呢,差不多快吃晚饭了,快上去收拾一下,五点半前下来,晚点还要开个会。”
何英正过来帮着提东西,说:“辛苦了。”
这两位像没事人一样,并不在意昨晚的游戏,对待叶昔言还是如同往常。
叶昔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扫视一圈,没发现江绪的身影。
那人没下来,或是出去了。
她不问,跟着贺姐上楼。
上去收拾收拾,掐点下来。
这次江绪在楼下,车队其他人也在。
江绪与罗如琦她们一般,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她还是盘着头发,用上回那个珍珠夹固定,穿的衬衣长裤,是头一次到北江镇时的打扮。
叶昔言一下去就跟她对视一眼,随即又各自分开。
一顿晚饭食不知味,两人分开坐,不在一桌。
开会是在邵云峰的房间,一堆队友挤着站。邵云峰讲了十几分钟,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通,有关去贵州山里的详细行程和安排。
这趟路远达千余公里,开车加歇脚,前后预计两天起。本次的行程计划与先前的不同,车队还会在路上停半天,要去某个特殊学校进行捐助活动。
叶昔言听着邵云峰的话,记下了,毕竟她是开车带头的那个,不能不上心。
等到邵云峰开始讲别的事后,她不免走神,倏尔撞到了旁边的人。
本来挨着她站的那位也是队里的司机,一不留神就换了一位。
她撞到的是江绪。
可能江绪也没防备,被碰到的那一刻,她俩的手背挨上了。
叶昔言转头,一怔。
江绪没反应,仿佛感觉不到。
这人的手有点凉,许是在空调下直吹太久了。叶昔言小幅度动动手指,又碰了对方一下。
良久,她压低声音说:“江医生。”
江绪不言语,仅仅看她一眼。
眼下也不是讲话的时候,领队还在交代工作呢。
叶昔言拧巴,干杵着。
她俩的手一会儿才分开,后边有人在窃窃私语,离两人很近。
叶昔言憋着,不时看后面,不时暼向一旁,直到散场了,待走出邵云峰房间,她才半猜半问江绪:“下午出去了?”
江绪没跟罗如琦一起,与她并肩而行。
“去了镇上,”江绪说,“买东西。”
她找话讲,问买了什么。
江绪说:“手工包。”
邵云峰的房间里江绪的房间不远,几步路就到,一问一答就到了门口。
叶昔言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点讲不出口。
江绪就站在那里,也不开门。
叶昔言没出息,眼见着罗如琦要走过来了,张嘴只有一句:“那我上去了。”
江绪不回,等罗如琦走到跟前才嗯了一声。
叶昔言欲盖弥彰地喊罗如琦。
“罗医生。”
罗如琦就住隔壁房间,没留心太多,应了一下就摸门卡开门。
叶昔言往前走,步子挺慢,等到罗如琦进屋了才走出一米多远。
她温吞地回头,江绪还没进去。
“叶昔言。”江绪说。
“欸。”
“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