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英正点头,“对,也是簪子,告诉我那是他家传下来的,想交换我的手机。”
贺姐感慨:“才严打没几天又出来了,胆子够大的。”
何英正说:“觉得躲过风头了呗,不晓得厉害。”
叶昔言提醒他跟邵云峰说一声,让联系镇上的警察。
“讲了的,派人去抓了,没打草惊蛇。”何英正回道,末了又觉得无奈好笑,“我刚买的手机,八千多呢,怎么会去换支银簪子,想得倒美。”
等再回到吊脚楼,镇上派出所来了通知,说是已经抓到骗子了,特地对何英正的举报表示感谢,也对上一次叶昔言和江绪遇到的麻烦表达言语上的慰问。
知道车队要离开了,村长专门请大家去家里喝酒,让所有人都得去,还嘱托年轻向导过来叫大家。
明天要开车,叶昔言以茶代酒。
石三那群小娃子也在村长家吃饭,小鬼头们舍不得叶昔言,一晚上都凑上去巴挨她,抱一抱,摸一摸,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会想她。
吊脚楼老板的女儿趴叶昔言腿上,悄咪咪问:“姐姐以后还回来吗?”
叶昔言揉她的脑袋,“有时间会来玩。”
小姑娘偷偷塞着叶昔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家里的电话号码,让来之前就给自己打电话,到时候她会去寨子外接叶昔言。
小孩子的世界纯粹,感情真挚,虽然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
叶昔言收下了纸条。
石三他们采了野花送给叶昔言,菊花,石蒜,月季,还有不知名的花朵,连枝带叶扎成一大捧。
叶昔言无以为报,还糖果给这群小萝卜头。
她把花收了,没扔,准备带着走。
这捧花实在太大,她不得不将其重新修剪,分成两束包起来,然后自留一束,另一束在第二天早上给了江绪。
“云朵给你的。”她胡诌。
江绪不解:“云朵?”
叶昔言说:“闹肚子那个,感谢你给她看病,让带给你。”
江绪看她一眼,似在回忆云朵的模样。
叶昔言沉得住气,面不改色。
这两束花最终都被带上,一束放房车,放吉普车里。
枯燥的旅程平添两分热烈色彩,多了些活气和生机。
罗如琦挺喜欢这花,还不知情地夸赞。
“真漂亮,包得真好看,谁送的吗?”
叶昔言还是那番说词:“石三和云朵她们。”
罗如琦惊讶,“那些小孩子?”
叶昔言点点头。
“包花手法挺扎实,还以为是大人送的。”罗如琦说,摆弄两下花束,“那这些娃娃手挺巧的,包得这么精致。”
罗如琦报过花艺班,对插花包花什么的都略懂一点。
站在旁边的贺姐说:“可能是请哪个大人帮忙包的,小孩子哪会。”
罗如琦:“也是哈。”
叶昔言含糊不接话。
江绪在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不知听没听到这些。
车队是八点半离开的苗寨,仍是叶昔言打头,随后依次是小货车,公益车队的房车,苏白她们队的房车。
出发前,村长带着一堆人来给车队送行,这些朴实的苗族同胞们,穿着隆重的传统服饰,为大家唱歌,献上送客酒。
“没住几天,现在要走了还怪难受的,心里空落落。”一姑娘说,伸长脖子往回看。
车子逐渐远去,寨子拐进了山坳中。
不管舍得与否,离别的情绪总让人感伤,比之上回在北江镇还要强烈。
余后的赶路时间中,罗如琦她们都不如早先那样欢腾了,几乎是上车就打瞌睡,或是寡言少语地看风景。
驶离大吂山,接下来的路段较为顺畅,途径一段九曲十八弯的山道,穿行路况复杂的村落,绕过县城……下午三四点那会儿,车队逐渐进入人烟稀少的地段。
坐车太久腰受不住,中途得下车活动。
叶昔言带着车队找到一处开阔的阴凉地方,停下,让暂歇半个小时。
齐三过来送水,优先招呼江绪。
苏白也过来送水,给了江绪一瓶冷饮,还笑着朝罗如琦说:“今晚我睡你们那车。”
罗如琦“啊”了一声。
苏白解释:“我跟施柔都来,跟你们队俩姑娘换了位置,她们要去我们那车打牌,都约好了。”
“行。”罗如琦说。
苏白哂道:“我们也可以组队玩牌。”
被刺了一下般,叶昔言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望向苏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