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旧渡口待到凌晨才离开,没怎么喝酒的那些负责清理现场,等到点了又将邵云峰几个醉鬼带上车,于夜色中回到村里。
叶昔言对这些事都没感觉,等稍微好点了,早就回客栈房间了。
有人把她弄上床,给她洗脸,擦身子……这些她都不知道,她觉得口渴,喉咙里有火在烧,可就是睁不开眼睛,也起不来。
彼时正值凌晨三四点,窗外的天漆黑,屋里更黑。
房间内的灯亮了一次,没几分钟又变暗。
那会儿迷迷糊糊的,恍惚像是在做梦,沉寂的夜中,江绪似乎是用手碰了碰叶昔言的额头,低低问:“是不是不舒服?”
一晚的照顾和温情都在暗沉中进行,跟河边的事一样。
叶昔言醒来时,江绪刚睡下不久,外边的天还没亮,到处都静悄悄。
宿醉后头疼,脑袋都快炸了,断断续续的记忆缓慢回流,什么都还记得。叶昔言这次没讨嫌,醒了后,只是侧身靠在后方,没做别的,不惊醒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快天亮时,江绪动了下,一次睡眠时间不长。
叶昔言困倦地往前伸腿,往她身上搭了一只手,整个贴在她背上。
江绪摸索一番,打下了这人的手背。
叶昔言不仅不收敛,还往被子里缩了些,稍收紧小臂,抵在后面轻声说:“谢谢江医生。”
江绪自是不会理她的。
因着昨晚集体熬夜,加之一大半的人都喝了酒,今儿能早起的队友少之又少,连邵云峰这个雷打不动八点就起的都没能起来。
上午的任务不重,可总得有人做,邵云峰起来时已经晚了,没赶上时候。
好在贺姐她们靠谱地先起来,早找人代替了干活了。
叶昔言是最晚起床的那个,一个回笼觉睡到十点多,睁眼就是大天亮。床上一如往常只剩自己,她赶忙起来,麻利收拾并洗澡,去去一身的酒味。
而完全清醒后,宿醉的带来的头疼感更显,她接下来的一天都不好受。
罗如琦好心地给她看了看,让多走走多喝水。
“何英正比你更恼火,昨天吹风太久,着凉了,刚还在找药吃呢。”
叶昔言揉揉太阳穴,不关心何英正,只问:“江医生出去了?”
“早出去了,”罗如琦说,“你们都起不来,贺姐让帮忙做采访去了,走半天了都。”
“去哪儿采访?”叶昔言问。
“养老院。”罗如琦回道。
杨家庄有一处养老机构,离客栈不远,就在附近。那里各项条件都很好,是当初引进投资时附带修建起来的地方,专供一些本地的老头老太颐养天年。
丁西舟的外婆就在那家机构,老人家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车队这次过去就是为了探访那里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将会实施适当的帮扶。
叶昔言看过群里的宣传,知道这事,不过原先的计划是下午才去,今天给提前了。
罗如琦解释:“人少,有些任务做不了,就换了时间。”
叶昔言:“知道了。”
“对了,贺姐还重新做了人员安排表,你下午不是带领队他们出去一趟嘛,现在换了,到时候你跟施柔她们一块儿去。”罗如琦突然想起这事,说道。
叶昔言问:“施柔和哪些人?”
“刘思敏,小陈,还有江教授,”罗如琦说,“反正还是七个人,晚点会在群里发名单。”
江绪被换过来了,叶昔言没什么意见,不过听到施柔和刘思敏都在,她不由得蹙眉,直觉凑一块儿不会有好事发生。
如此担忧并不是多虑,叶昔言总感觉这两位之间没那么简单,不知道会发展成啥样。
果不其然,下午出去没多久,施柔和刘思敏真闹上了,还闹得很不愉快。
叶昔言没掺和,任别人去劝,自个儿坐车上不管。
私人感情不好插手,这种事还是离远点。
江绪的表现也差不多,不闻不问,同样坐车里等着。
车内就她俩,小陈她们都下去了。
叶昔言拧开一瓶水递给江绪,“歇会儿。”
江绪嗯声。
经历了昨天那样,她们之间的相处变了味。叶昔言挺会装不懂,不提自己的所作所为,只问别人的事。
江绪不想喝水,把瓶盖拧上。
“她们上午也闹。”
她好奇:“闹什么?”
江绪温声说:“关系不好。”
“这样。”叶昔言回道,胳膊抵在方向盘上,没事儿干地转了转,“她们以前挺好的,就是现在变差了。”
她一面说一面瞧向窗外,有意不看江绪,顿了顿,模棱两可地继续:“好像是因为其中哪个人喜欢女的,所以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