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车队入住之前,宾馆楼上楼下都进行了彻底的电器检修,昨儿下午还挨个房间清洗过空调挡风板,若是哪间屋子的空调坏了,白天肯定早都修好了,哪会等到晚上。
某人胡诌八扯的借口着实不过关,不戳自破。江绪不予搭理,偏头枕着胳膊歇了会儿,闭上了眼睛。
叶昔言往下走了些,都快摸到尾椎骨那里,轻轻向两侧推了推,没多久又回到腰间最窄的那截地方。全当江绪是默许了,她不在这个问题上过深纠结,低声问:“累了?”
“没有,”江绪说,一动不动趴那儿,“今天不累。”
叶昔言向上继续推,“看你精神头不太足的样子。”
江绪阖着目回道:“还好。”
摸到她肩胛骨下方,叶昔言问:“这里酸不酸?”
她没声儿,半晌,嗯了一下。
叶昔言稍稍加重力道,把从这处到腰的地方都揉按了一遍,连侧边都没放过,不过只是按摩,没越线的举动,不该碰的摸的地儿绝不触及。
等揉完这些部位了,叶昔言正儿八经地摸到江绪颈后,一会儿按此处,一会儿滑向两边捶肩。
两人都安安静静的,仅聊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后各自享受。
趴久了手臂酸,压着难受。许久,江绪睁开眼,将胳膊换了下上下位置,脑袋亦朝向另一方,望着半跪坐在旁边的人。
因着距离太近,又是一个趴着一个坐定的姿势,江绪看不到叶昔言的脸,眼皮子一掀只能瞅见对方的腿、细腰和胸口偏下的部分,再往上就得扭头了,那样的动作幅度会比较大,容易被发现。
今晚叶昔言过来得比较急,穿着十分随意,吊带背心配小短裤,其余部位全露着,胳膊和两条白细的长腿都光溜溜的。她自个儿没太在意,白天出门怕晒不敢这么穿,觉得晚上可以尽量舒适些,便只图凉快舒适。
给江绪按摩时,这人会微微前倾身子,偶尔还会俯下去压一压,好几次都要碰上了,但最终还是没有。
屋内冷气足,相互靠近了,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丝丝热气,江绪抬抬腰肢,红唇张合了两回,许是想提醒对方,可开口还是变成了:“叶昔言,轻点……”
叶昔言低头,“弄疼你了?”
江绪否认:“没。”
对方直楞,说:“我都没使劲儿。”
江绪说:“别用胳膊肘压了就行。”
“那我多按按。”叶昔言应下,真不压了。
江绪侧着头,视线由这人腿弯里逐渐后移,一直到腰际。
叶昔言浑然不觉,等又按到脖子附近时,倏尔问:“下午你们去了医院?”
江绪说:“过去给小陈缝针。”
“你缝的?”
“不是。”
叶昔言说:“我还以为是你或者罗医生,下午你还帮小陈绑绷带来着。”
江绪的目光向下滑了滑,落回腿侧,也不算是偷瞧,看得挺坦荡,没有意避开。她不自觉轻扯着垫在胳膊下的软枕,指节总是曲起,“用不上我们。”
叶昔言接道:“她们的伤不严重,没到那程度。”
江绪:“不是。”
“那是什么?”
“医院有专门的医生。”
这些只是随口问问,没话找话讲,其实叶昔言没真想了解,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下一刻就问及江绪今天具体做了些什么,怎么跟学校那边谈的。
江绪亦找不到可以聊的内容,好脾气地有问必答。
叶昔言啰嗦,不久又提及下乡的事,拉扯出一堆无趣至极的东西,待实在没有能讲的了,她才渐渐进入正题,状似不经意地说:“江医生,等活动结束了,你回医院还是s市?”
江绪反问:“怎么?”
她说:“你要是回医院的话,咱俩可以一起走,一路去南城。”
江绪说:“到时候是整个队一块儿,都得一同回去。”
“那不一定,何英正就跟我们不同路。”
公益车队早就把各个成员的返程路线安排好了的,除了极个别成员,其他人都必须跟队回南城集合,且到时候车子托运什么的都不用大家费心,主办方会派相关人士处理,众人只管舒舒服服坐飞机。
这些是规定了的,邵云峰第一天就讲过,但没提何英正的事,江绪自是不清楚。
不过本段对话的重点也不在何英正身上,他不重要,叶昔言要问的不是这个。
江绪知晓旁边这位是要问什么,半晌,缓缓说:“不去s市,也不去医院。”
在她耳后揉了揉,叶昔言问:“到时候都三个月了,还不返工么?”
“返不了,”江绪说,“还得歇一阵子。”
叶昔言:“回住的地方?”
思忖片刻,江绪点点头,“应该是。”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耳垂,叶昔言眉眼一弯,说:“我也是。”
江绪不自在,下意识缩了缩,不让碰到。
知道是怕痒才躲,叶昔言收住指尖,缓慢向下走,停在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沿着脊柱沟那条线刮了刮,一直移到沟脊最深处为止。
动作很轻,可能清晰感受到。
江绪一顿,手心收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