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本来就没什么。”叶昔言回道。
施柔压低声音,真心实意地说:“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希望你跟江教授也好好的,能一直走下去。”
叶昔言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可缓了半晌还是点头。
施柔悄声解释:“你俩太明显了,不用猜都看得出来。”
她俩站一处讲话,江绪和刘思敏都在不远处,不时朝这边瞅。
施柔走了,江绪过来。
叶昔言立即说:“这是谢礼,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绪睨她,不慢不紧地说:“我没想。”
叶昔言提起吃的,“要尝尝么?”
“刚吃了早饭,不饿。”江绪说,“你自己吃。”
临出发前,刘校长和胡主任依次跟大家握手,乐呵说:“一路顺遂,下回见。”
邵云峰说:“您客气,之后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们。”
刘校长亲切说:“我代孩子们谢谢大家了。”
作别结束,车队缓缓驶离大雁镇,重机开在最前头,最末仍是小货车。
这里离梁村近一天车程,早上出行,预计最快晚上十点才能到那边。
队里原本的计划是中途歇房车里,不急着赶路,可以等第二天早上到梁村,但考虑到多了五名成员,房车上床位不够,挤不下这么多人,邵云峰再三犹豫还是让继续开,不管再晚到达梁村。
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车队一路畅行无阻。
梁村位于贵州的另一处边界上,深居高山之中,但离当地的县城比较近。那里是扶贫示范基地,近些年的种植业搞得风生水起,种柚子,种椪柑,也种油菜籽,还有烤烟和水田养殖等等,反正五花八门,种类很多。
那里不兴旅游业,这回团队过去主要是为当地宣传带货,出一期特辑。
贺姐在群里发了许多资料和文档,让小陈她们和何英正都看一看,全都用得上。本次行程中,队里负责宣传的成员都会很忙,两天时间不长,可绝不轻松。
车队将近凌晨才抵达梁村,入住村委会附近的招待所。
梁村有相应的接待人员,两位村干部,其中一个是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姐,叫王英,是本村村长,另一个则是戴眼镜的年轻小伙子,全名吴勉之,是村书记,跟杨家庄的丁西舟一样,正规大学生,为了扶贫才下乡。不过吴勉之不是本地人,也不是贵州老乡,他是重庆云阳县的,工商大学毕业,为了女朋友和响应国家号召才到这里来。
由于时间太晚,一行人到梁村后都匆匆忙忙,又累又乏。
王英大姐热心,体贴入微,知道大家晚到来不及吃饭,便提早准备了吃的送大伙儿房间里。邵云峰很是抱歉,自知这回是车队给人家添麻烦了,见到王英和吴勉之就一个劲儿说“久等”、“谢谢”之类的话。
众人还要休息,一切都得明天再说。等安置好车队,该照顾的地方都顾着,王英和吴勉之就走了,打算明早再来。邵云峰送他们到楼下,随后不嫌累地喊大家快收拾歇息。
开了一天车,肚里还空空,叶昔言折腾不起来了,搬行李上楼就塞了两口饼干,差不多了就去洗漱。
叶昔言被安排到二楼房间,跟徐霜睡一屋,江绪则去了三楼,与罗如琦一块儿。队里没给她俩换房间的机会,大家都太累了,一下车就扯上箱子去了楼上。两人都没那么多事,也就两个晚上,将就了。
睡觉之前,叶昔言还是有意去楼上走了一遭,明着是去三楼看贺姐,实则探视江绪。
彼时江绪在打电话,像是有要紧事,没空理会她。她去江绪那屋站了两分钟,塞给罗如琦一堆零食和水,说是给两个医生的。
罗如琦不作它想,笑道:“谢了。”
叶昔言不着痕迹看了下江绪,说:“早点休息,晚安。”
接着就下楼了。
这夜里平静,一切如常,该收拾该歇歇,到点了就陆续关灯。
翌日是晴天,舒适的温度,不燥热不沉闷,难得不是暴晒天儿。
即便晚上都歇得晚,但清晨还是得早起,太阳还没出来就要下去了,到楼下吃饭、开短会。
叶昔言温吞,最后几个下楼,到了大厅就四处找寻江绪的身影。
江绪不在,不知是没下来还是怎么。
大厅宽敞,有一张实木大长桌,墙上还有黑板,可以供团队开会所用。贺姐站在黑板前写写画画,两三下就划拉出粗略的布局图,将人员分配等都写上去。
邵云峰提着一堆包子油条豆浆发给大伙儿,让都过去领。
叶昔言随便拿了一个馒头一杯豆浆,见到罗如琦了,顺手塞俩包子给对方,问:“江医生呢?”
罗如琦兀自喝豆浆,满不在意地说:“出去了。”
叶昔言不解,“这么早去哪儿?”
罗如琦啃一口包子,嚼两口,“好像是市里吧。”
“市里?”叶昔言顿住,俨然未料到,以为出去是去了村里的哪个地方。她有点回转不过来,不知道这个,江绪也没告诉她。
罗如琦亦不了解具体的缘由,只说:“很早就走了,应该是有事。”
摸出手机看看,江绪并未给自己留消息,叶昔言不由得拧眉,又去问问贺姐。
贺姐回道:“她请了一天假,明天才回来,早上打电话讲的。”
叶昔言心头一沉,直觉不大对劲,“有没有说是做什么去了?”
贺姐嗯声,“去见朋友,临时有事。”
梁村出行方便,村里就能喊车,可以直通镇上,也能包车去市里。
江绪走前通知过邵云峰,随后离开了才联系的贺姐,并不是不知会一声就离队。她并没有细说到底要去市里干嘛,但走得也不算急,还告知了哪个时候回来,看着不像是有什么的样子,所以邵云峰和贺姐都只是随便问了两句,没太上心。
江绪是队里最让人省心的那个,换成别人要走,邵云峰都不一定会同意。
叶昔言只问了贺姐,大致了解了一遍,没再问邵云峰,怕添乱,她左右犹疑,没声张,在短会后给江绪发了短信,想问问对方怎么回事。
江绪没回复,可能是在车上,或者没看到。
不想搞得太夸张,叶昔言只发了一条消息,过了半个小时再发一条,不问别的,只问对方在做什么。她没表现得太着急太在乎,那样的反应未免大了,像控制狂,但也不是过于漫不经心,总之适度,尽量不窥视江绪的私事。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还是不回。
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
快两个小时了,叶昔言终究没沉住气,给对方打了微信电话。
无人接听,没联网不在线。
退出微信,再是手机号码,可依然如此。
关机了,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