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叶昔言说,“你有你的打算。”
江绪用指尖抚着她的锁骨,一下又一下地触碰,“我不会站张贤明那边。”
叶昔言沉思了半晌,试着低低问:“他们做违法乱纪的事了,是不是?”
江绪帮她拂开胸口乱糟糟的头发,没说话。
不吭声就是默认了,叶昔言心里有了准儿,大致能猜到。
她私下里悄悄查过张贤明,知道那人的底细,不难猜到这些。张贤明这人确实有能耐,实力算中等偏上吧,可家境等方面不怎么样,早些年在二院混得不咋地,是突然升起来的,从副主任爬上主任的间隔时间不长,后来还差点被推选为副院长,但一直没能竞争过其他人,所以现在一把岁数了还是在主任的位子上坐着,上不去。
还有纪存玉,比张贤明差劲多了,刚出生亲妈就难产没了,被外婆辛辛苦苦拉扯到九岁大,要不是走运被当时的纪云芙和江丹城两口子收养,估计这辈子也成不了多大气候。
叶昔言坐直身子,张开手搂住江绪,犹豫了下,还是轻轻说:“能再问一个问题么?”
江绪偏头,挨挨她的脖子,“你讲。”
“有关纪存玉的,可以吗?”
“可以。”
叶昔言真问了,问得非常直白:“你们家为什么要收养他,那时候你也还小,你爸妈干嘛要多收养一个?”
早先江绪说过,当时江家两口子已经分居了,一个在南城发展,一个去了s市,且那会儿江丹城也有了情人,情人肚子都大了,纪云芙亦才跟张贤明好上不久,突然以夫妻的名义闲得慌收养一个孩子做什么?
江绪对此很平静,说:“他是我妈下乡做慈善时捡到的,看他可怜,就养着了。那时候乡里很偏,也没有福利院,他外婆病重了,只剩一口气吊着,已经下不来床,正巧我妈去了他家,他外婆求我妈把他带走。”
叶昔言怔了怔,“你也去了?”
“去了。”
“这样就带回去了?”
“本来是不要的,还是打算送城里的孤儿院,”江绪说,顿了一下,“但是张贤明劝下了,告诉她有缘,收一个也无妨,他们可以一起养,就当是做善事。”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很容易就办成。
当年的纪云芙跟江丹城早就走到了尽头,不离婚只是因为利益牵扯太复杂,也不知道那会儿的纪云芙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收养了纪存玉,是为了做善事,还是为了对标江丹城的所作所为出口恶气,亦或是真的想借由养子开启新生活,谁都不清楚。
叶昔言问:“你爸也同意?”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江绪说,“那时候他家里还不知道他的事,我妈就拿这个威胁他,他不敢怎么样。”
“因为家里的老人接受不了?”
“嗯,我奶奶特别传统。”
但后来还是知道了,有些事随着时间就渐渐不了了之。
这绕来绕去的,比电视剧还鬼扯,叶昔言轻抚江绪的背,一时无话。
江绪靠这人肩头,思忖须臾,又说:“他们离婚的时候,老人家都气晕了。”
“奶奶不想让你离开。”叶昔言说。
“差不多吧,”江绪伸手环住她的腰,“要求我爸必须留下我,闹了好一阵。”
叶昔言低头落下一吻,吻鬓角那里。
江绪说:“我妈想让我跟着出国,我没去。”
“嗯。”
“当时奶奶住大伯家,我就去了那里。”
那一年老人家就去世了,走得非常突然。这个叶昔言也知道,都打听过了。
所以当时江绪才过得很艰难,老人家没能留什么给孙女,江丹城最初就不愿意要女儿,纪云芙则在气头上,江家大伯也是站江丹城那边的。那段日子不好过,无奈之下才不得不求助朋友。
叶昔言听着都不好受,抚慰地摸摸江绪,“都过去了。”
江绪柔声说:“我没事。”
她闷闷道:“我有事。”
江绪问:“干嘛了?”
“心疼,一抽一抽的。”
“少来。”
“真的,”叶昔言保证,捉住江绪的手放胸口,“你感受感受,是不是抽着了。”
江绪好笑,其实不伤心,被逗一逗还挺乐。
叶昔言问:“要帮忙不?”
“帮什么?”
“张贤明他们那个。”
江绪小声叮嘱:“不用,别胡来。”
叶昔言说:“不胡来,正儿八经的。”
“安分点。”
“知道知道。”
水太深了,不能随便蹚。
江绪不会同意,又嘱咐了两句,说:“已经处理妥了,不管这些人了。”
叶昔言顺手关灯,“我不放心。”
江绪说:“没事。”
“你诓我。”叶昔言说。
“没有。”
“哦。”
“听话。”
今晚要留在这边,两人都默契,关了灯,叶昔言压着江绪躺下,先亲两下嘴才模糊地说:“他们太凶了,我怕江医生被人欺负……”
江绪朝床头的方向退,“没被欺负。”
叶昔言将声音压得极低,应了下,再次抓住江绪的手,窸窣一会儿后才说:“还心疼呢,又抽了,快点再摸摸。”
脸皮是愈发厚了,回回都这么作弄人。
江绪没法子,用力戳她一下,挺使劲儿。
她装怪吃痛,唉唉两声,“难受……”
江绪好笑,“行了你,每次都这样。”
叶昔言又不装了,倏地就把人抱住。
她俩在床上滚了滚,不久就钻被窝。
叶昔言在江绪肩头吻了口,低声说:“以后我护着你。”
……
叶昔言说:“我会爱你。”
江绪抬起腿圈住这人的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