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当一部分人心中,不止是藏民,大家都视心脏病、癌症等疾病为洪水猛兽,将其同等于绝症,即使现在的医疗水平已经提高了很多,部分疾病在预后会有明显的改善,甚至被治愈,可亲耳听到亲人患病了还是接受不了。
检查小女娃那会儿叶昔言也在场,碰巧撞见这一幕。
孩子的爸爸情绪十分冲动,扯着江绪的衣领子不放,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着急地用蹩脚的普通话让重新检查,不认原先的结果。
叶昔言站在远处瞧着,还以为是要动手打人,赶忙过去。
好在江绪把她拦住了,悄悄拍这人的手背,在靠近时轻声说:“我没事,别急。”
叶昔言这才憋住了,站在旁边盯着男人,守在原地不动。
江绪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太常有了,有些家属急了还会砸场子,她柔声细语地解释,耐心地处理,安抚对方家长使其冷静下来,可以再检查一次,但是得去二院检查,以及重点劝导要及时配合医生治疗,不能再拖下来。
大医生一直都是平心静气,被扯衣领子了也不委屈不窝火,处理妥当了,还能耐着性子教教实习生们,告诉他们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叶昔言这回是真的心疼,都揪成一团了,晚上搂着江绪哼唧哼唧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又摸又亲的,活像是自个儿受了气。
江绪无可奈何,捏捏她的软肉,让消停点。
她瓮声瓮气地埋怨:“这些人太讨厌了,给看病还那么横。”
江绪说:“只是急过头了。”
“急过头了也不能这样,”叶昔言不满,“严重点就是医闹了,拿人撒气呢这是。”
江绪宽慰:“没那么严重,没什么的。”
叶昔言可不管这些,在意得不行。
这样的突发状况只有一次,到了第二天还是好好的,没人闹。
但那也能引起队里的重视了,这天起,公益团队和本地的小分队各派了两个人轮流守在帐篷那里,担心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叶昔言时不时就过去一趟,搬东西、送水……干活儿挺积极,只要是医院这边的任务基本都有她在。
医援的最后几天,张贤明也出来坐诊了,终于不再忙那些内部的“大事”。
公益团队还是给张主任拍了一期特辑,毕竟是本次活动中二院的负责人,不能敷衍了事。
医援的倒数第二天晚上,纪存玉请叶昔言吃了一顿饭,还将队里的邵云峰和几个医生也喊上,其中就包括张贤明。
那顿饭并不是什么大餐,挺低调平常的一顿,消费不高。纪存玉敬了叶昔言一小杯清酒,态度友好又不显得太热切,搞得像寻常朋友那样。
如果没有江绪,没有做过那些调查,叶昔言应该会接受这套做法,至少会对纪存玉有一个还过得去的印象,可惜她已经摸清了对方是哪样的人,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无利不往,请吃饭就必定会有小心思,总是有所图。
果不其然,饭吃到最后,纪存玉提了嘴生意,又讲到叶昔言投资的那个医疗器械公司。
叶昔言这次很是上道,表示有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她。
纪存玉立马就眉开眼笑,过了一会儿又聪明地讲到了赛车,接着明里暗里推出张贤明,拉近叶昔言和他的距离。
叶昔言又跟张贤明喝了一杯,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那晚回到住的地方都将近十一点了,叶昔言没去隔壁,是江绪过来的。
两人洗了澡,情至深处在浴室里做了一次,江绪引领的叶昔言。
后来结束了,乏力地躺床上,叶昔言讲了讲饭桌上的经过,悄声问了江绪一句有关张贤明的话。
江绪没否认。
叶昔言自己也做生意,对某些路子都熟悉,她不屑于那么干,但见过许多人这么做。她大致是明了了,心里都门儿清。
江绪小声说:“离他们远点。”
“放心。”叶昔言回道。
她俩后半夜又来了一回。江绪趴床上,脑袋枕着胳膊。
医援的最后一天最辛苦,看病的人少了,收尾工作却一大堆。
公益团队两头跑,要帮着医院那边忙事,还得为下一趟行程做准备。明天自驾游活动就正式进入尾端了,距离整个活动结束不到一个星期。
这晚,为了欢送所有人,当地搞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
大家都彻底放松了一把,齐三和何英正他们都玩疯了,围着火堆跳舞。贺姐感慨,还一一给医援队的那些人敬茶。
叶昔言坐在离江绪不远处的位子上,一边看众人闹腾,一边低头抿了口酒,不时用余光瞥一下江绪。
江绪和另一堆人在聊天。
李政铭喝多了,身子歪斜地倒来倒去,等周围的人少了,他脑子发昏地问:“绪姐,昨晚找你你不在,去谁房间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