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追责?”
“没有,都被压下去了。”
当年医院里的制度还没有这么完善,信息闭塞,各方面都不发达,两家都闹过,可最终还是没得到该有的处理。
都好些年了,具体种种,而今想要重新查证也无从下手。
这两件事是刘老透露给江绪的,也帮着找了人,很久之前就联系上了杨河远和安吉。江绪没想过要靠这个来打倒邹行岺,不确定性太大了,不够稳妥,她只是想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通过公益活动与那两人接触,拿到了两位老人家入院救治后的病历本和x光片等等,还有当时的医鉴结论报告。
叶昔言听得有点心堵,不太好受,不由得记起一些听来的细节。
——杨河远是遗孤,打小就跟奶奶相依为命,而他中专肄业,或多或少也与这个有关。钱都治病了,人没捞着,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不得不被迫独立。
叶昔言问:“这也是你参加公益活动的原因?”
江绪否定:“不全是。”
“还有什么?”
“躲开他们。”
叶昔言:“邹行岺还是张贤明和纪存玉?”
“都有,”江绪说,“离远点,不掺和他们的事。”
叶昔言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们要你做什么?”
江绪再次点头,“要求站队,必须选一方。”
手下顿了顿,叶昔言嗯声。
江绪再是缄默,眼睫颤了颤,说:“一开始就要求我站队,不过那时候没这么强硬。”
“哪个时候?”
“决定留下来以后。”
叶昔言捏着江绪的指尖,心里大概有数,猜测地问:“你当选副院长那会儿?”
“更早一些,”江绪说,“本来这个位子该是刘老的,可落到了我这里。”
原本的二院一共五个副院长,两位摇摆不定,两位与刘老一边,还有一位坚定不移地站邹行岺那边。之前局面还算和谐,各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论何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那位中立的退休了,需要重新选一位上任,刘老和张贤明都是备选人之一,后来还是刘老更胜一筹。
只是邹行岺一派哪会任其如意,没多久就退而求其次搞了个大操作,宁愿推选别的人上去,也不肯让刘老当任。
江绪就是那个被推上去的,顺理成章就当选了,毕竟她可是院里最有潜力的年轻一辈。
当然,整个过程必定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澜,美名其曰为了留住人才而破格提拔。
“张贤明以为我会站他那边,早就担心自己竞选不上,去年就问过我的意见,”江绪说,“表示我愿意的话,可以帮帮我。”
叶昔言抿了下唇。
江绪说:“但是我没打算留下,准备料理完这边的事就都去德国,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了。”
这边的事,即纪云芙患病还有后续事宜。
叶昔言:“嗯。”
“但是刘老又找了我,还有……”江绪停了片刻,“我妈留的遗嘱有问题……”
这趟水太深,江绪起初就知道,自始至终都不愿意踏进去搅和,为了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也打算结束后就离开,然而某些人手段太过,不留回转的余地。
纪云芙没患病之前就立了遗嘱的,决定将名下一大半资产都留给江绪,一小部分给养子,剩下的用以公益事业,建立慈善基金。且弥留之际,她还细致交代过一些事,包括如何处理那些资产,特地嘱咐江绪要做些什么。
然而纪云芙去世后,遗嘱内容却不是如此,不仅没有半分钱留给江绪,连慈善那部分都没了,完全变了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