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白羽摘雕弓)_91、菩萨蛮(一)(1 / 2)_(快穿)强制沦陷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91、菩萨蛮(一)(1 / 2)

一刻钟后,所有逃跑的丫鬟,都整齐地跪在积了水的青石板地上,有人忍不住抽噎,拿手背擦了下脸,被气势汹汹的大丫头一把抓住了爪子,拿数尺长的宽戒尺,“啪嗒”“啪嗒”地打在手背上,不一会儿就打得皮肉红肿,庭院内寂寂无声。

苏倾跪在其中,眼皮都未掀,从前她在时,锁儿便常这样打新来的小丫头,她屡禁不止,如今做了人上人,愈加没遮没拦了。

大丫头攥着红肿的爪子,回头陪笑着邀功:“夫人,可行了么”

站着远观的女人穿得华贵,里头绣茜桃的藕色袄子,拥着雕花手炉,外头罩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神情颇不耐烦,正是大少爷的贴身丫头锁儿。

她斜着眼,扫视一圈:“没规矩的贱货,再敢乱跑乱叫试试看。”

原本如黄鹂般的声音,出口却嘶哑粗嘎,苏倾不禁抬头瞧了她一眼,锁儿对上她的眼睛,像是被踩了尾巴似指着她喊道:“你看什么”

苏倾有些奇怪。

她记得锁儿原本是有几分姿色的,是个灵巧的猫相,今日看起来五官却像走了形,让脸颊上的肉撑开了,显了疲态。

大丫头指着她道:“夫人,这就是那个诈尸的,叫小艾,今年十四岁。”

因得了肺痨,独个儿住在小屋子里,不久病死了,下人们探着没了气,准备盖着草席用板车运出府去埋了,不想中途又自己坐了起来。

“是你啊。”锁儿将手放回手炉里去,目光忌惮地打量着穿破烂布衣的小丫头,见她又黑又瘦,是个让她感到安全的长相,“这么晦气的,我们院子里肯定是不要了。我就做个好人,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二少爷那。”她低着头,那声音细细的,含着几分怯生生的稚气。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二少爷你说沈轶”锁儿吃惊地反问一句,半晌,幸灾乐祸道,“你可知道隔壁二少爷多久没醒了么”

苏倾默了片刻,仍低着眼:“奴婢知道。”

“要不是大少爷心善,念着兄弟情分养着他,他早就入了黄土。”锁儿说着,纵使她对沈祈多有怨怼,此刻又十分得意自己早年选对了人,站对了路

当年沈轶官至中郎将,兵权在握,何等春风得意,沈家东西两院分庭抗礼,正斗得胶着。

可是三年前,沈轶风头正盛时忽而一病不起,属下寻遍名医,束手无策,不久走的走,散的散。沈祈可怜他,留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和两个旧仆,不费吹灰之力便名利兼收。

可怜东院当年春风得意,趋炎附势之人如过江之鲫,如今门庭冷落,院子里堆满了腐朽的落叶,连丫鬟下人都绕着走。

没这个命,便是没这个命。

她翘起嘴角,清醒地摸了摸头上玛瑙发簪,随意打发她走:“反正都是活死人了,你愿意去便去。”

苏倾木然拜谢主母,在小屋里胡乱收拾了这个叫小艾的十四岁女孩少得可怜的铺盖行李,匆匆背在肩膀上。

同个院子里的丫鬟在她背后小声嘟囔:“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怎么这样想不开。”

苏倾停了停,转头问道:“大夫人的嗓子怎么了。”

那丫鬟瞪大眼睛:“是夫人,可不是大夫人。”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大夫人只有三年前没了的大夫人叫得,让大少爷听见叫混了,扒了你的皮。”

苏倾无谓地一笑,从门口出去。

那丫鬟却追出来,附在她耳边:“小艾,你问夫人的嗓子吗听说是她生不出孩子,喝了太多苦药,药渣把嗓子给划伤了,就这样还是生不出来。”

云天之下,苏倾意外地回头看她,小丫鬟冲她得意地笑了一笑。

脚下的落叶咯吱作响,空气中散发着雨后湿漉的凋敝的腐叶味道,院落中树荫连成一片,十分阴冷,瘦小的少女冻得嘴唇发青,一双眼睛却黑极,伸出纤细的臂吃力地推开房门。

同住一个沈宅六年,这却是苏倾头一回到东院来。东院的格局不甚好,冬天到来,阳光少得可怜,当年沈轶一个外室生子,颇得冷眼,被迫住在这“阴邪之地”,又六年发家,他还住在这里没有挪窝。

房内的帐幔随着门外的风掀起来,室内空气沉闷,隐隐的有股清苦的药味,苏倾在门口怯懦地站了片刻,背上的铺盖“通”地撂下来,掀起地上一层淡淡的粉尘。

步履迈近,停驻于床边。白色帐幔向中间合拢着,影影绰绰地露出里面人的轮廓,她伸手要掀。

身旁闪过一道影子,她让人揪住后衣领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丢到了一旁,守在屋里的还有个穿着粗布短打、端着药碗的年轻人,上下打量着这个小猫样的女孩子:“你是谁啊”

苏倾咬了咬唇:“我叫小艾,是从西院来的。”

“西院派人来”年轻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了一声,眉宇间闪过一丝杀气,那杀气即刻散去,马上变了脸色,“哎,你说话好好说,哭什么喂,你别哭啊”

“我是来伺候二少爷的,”女孩口齿清楚地继续,泪珠子嗒嗒地往下掉着,顺着脸颊悬在下巴上,润过的眼珠像是被洗过的黑色宝石一样,她也不擦,低眼看向地面,“自愿来的。”

那年轻人面色复杂地看了她好几眼,把药碗往桌上一搁,裤腰上擦了把手:“行行,自愿就自愿,反正我们这里缺个女人。你收拾一下,哎,你”

一个不防,这小丫头片子又伸手拉开帐幔。

苏倾掀着帘子,怔怔瞧着绣榻上躺着的人。

他着黑衣单袍,双目紧闭,手交叠着放于腹前,他本就苍白,这三年躺在这里,皮肤愈发惨白,幽幽的两丛睫毛静静垂着,了无生气。两颊凹陷下去,瘦得厉害了,愈显出眉骨和鼻梁,倒是更贴近以前,有种羸弱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