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李云臻的一日,要从晨练开始。
他住在淡泊宁静边上的山高水长,每日晨起都要陪着父皇先晨练。
今日也是如此。
父子两个先是相互问了好,然后便开始打拳,待到一整套拳打完,大伴们呈上帕子,父子俩才站在一起说话。
李云臻仰着头,认真看着李宿:“父皇,今日母后和妹妹可好?”
李宿低下头看儿子。
李云臻今年六岁了,面容肖似姚珍珠和他,小小年纪便端方俊秀,任谁看了都挪不开眼。
他脸蛋还很圆,瞧着小小一团,说话的时候却特别一本正经。
跟他小时候也很像。
不过他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如此,姚珍珠对他的教导很好,他从小就知道要如何行事。
该上课的时候就好好上课,该玩的时候就肆意玩耍,该认真端正的时候就摆出大皇子的气度,该童真可爱的时候就是父母膝下的小宝宝。
谁能不喜欢他呢。
李宿对着儿子,很少会特别严肃,他也从不摆皇帝架子。
他弯下腰,想要把他抱起来,却被李云臻摇头制止了:“父皇,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老是抱着我。”
李宿忍不住笑了。
他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在父皇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说完,李宿也不顾儿子的反对,还是硬生生把他抱起来。
“去瞧你母后去,妹妹还没醒。”
李云臻反抗不了父皇,只能叹气:“好吧。”
李宿笑着摇了摇头。
父子两个一路穿过挂满爬山虎的游廊,回到了淡泊宁静。
姚珍珠这会儿已经醒了,正在膳厅用茶炉煮蛋羹。
见李宿抱着一脸不情愿的儿子进来,她便笑了:“怎么,今天又失败了?”
李宿弯下腰放下儿子,自去更衣洗手,李云臻就飞快跑到姚珍珠的身边,趴在她腿上。
他身上还带着早晨的晨练出的薄汗,小脑袋毛茸茸的,跟个小动物似的依偎在姚珍珠身上,别提多可爱了。
姚珍珠接过温热的帕子,仔细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父皇抱抱你怎么了?他喜欢臻儿啊。”
姚珍珠从不排斥说喜欢和爱,她总是对儿子说,父母都很爱他,李云臻从小听到大,却还是会害羞。
但面对外人的时候,他又跟个小大人似得,从来没有羞赧的时候。
这会儿都是自家人,他便趴在姚珍珠的膝盖上,小声说:“母后!”
姚珍珠揉了一下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帮他把乱了的碎发抚平,轻声细语道:“好啦,我们大殿下太严肃了,母后不说了。”
母子两个玩了一会儿,蛋羹就煮好了。
宫人把蛋羹端上膳桌,姚珍珠便牵着儿子的手起身,领着他进了偏殿。
小公主李云歆刚刚八个月,她晚上的时候就睡在这里,有奶娘和姑姑专门伺候她,她的生活是相当规律的。
这个时候是一家人的早膳时间,也是小公主的用膳时间。
姚珍珠跟儿子走近偏殿的时候,李云歆正睁大眼睛,乖巧被姑姑穿衣服。
她长得几乎跟姚珍珠一模一样,脸蛋比哥哥的还要圆,眼睛大大的,比黑葡萄还要漂亮。
姚珍珠一到近前,她立即伸手就要抱。
对于总是陪伴她的母亲,李云歆很是熟悉,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孩子还小,姚珍珠在淡泊宁静里总是穿得很素净,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和绣纹,就怕蹭到孩子的脸。
她熟练地把女儿抱起来,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李云歆小小一团,软软靠在母亲的怀里,看着她发间的简单的玉簪傻笑。
李云臻却急了。
“母后,母后,”他拽了拽姚珍珠的裙摆,整个人靠在她腿上,“母后,我要跟妹妹说话。”
姚珍珠哄了会儿女儿,等她彻底醒了,这才弯腰把她放到软塌上。
李云臻立即就凑过去,握住了婴儿软软的小手。
“妹妹早安,”李云臻认真跟她说,“昨夜睡得可好?”
李云歆瞪大眼睛,好奇看着他,嘴上吧嗒半天,不知道在哼唧什么,最后吹了个泡泡。
李云臻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妹妹睡得好呀。”他凑过头去,两个孩子就驴唇不对马嘴地嘀嘀咕咕起来。
每天早起李云臻都要过来跟妹妹玩一会儿,姚珍珠早就看习惯了,让姑姑看着他们两个,转身从偏殿出来。
李宿这会儿已经换好了礼服,正要往偏殿走。
见了姚珍珠,便过去牵起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往膳厅行去。
“还在玩呢?”
姚珍珠想到李云臻那傻样,就忍不住笑:“玩呢,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玩得可起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