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宗的弟子服都是白色,唯有袖口绣有代表不同主脉身份的徽记。
演武场上,皆着素服的少年少女各自练习术法,远远见到有两道身影走近,便有眼尖的小姑娘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不是又是哪个附属宗门掌门之女前来交流,非要大师兄相陪吧?”一脉的师妹偏着头抱怨道。
“谁知道呢,不过这一回这个,生得可真好看啊。”
“哎呀,你别光看脸,我辈修真者,修为才是最大,否则到头来,道侣风华依旧,自己却成了红颜枯骨,那有什么意义。”师妹娇嗔道。
“自从掌教透露要让大师兄接任我太衍宗下任掌门后,这些附属宗门简直像闻到了肉味儿的狗,一个接一个地想往大师兄身边送人,没个完了。”
眼神机灵的少年蹭了过来:“依我看,咱们大师兄一心修炼,恐怕没有结道侣的心思呢。这些漂亮姑娘的芳心,真是错付了。”
“师弟,人家愿意,如何用你来管错不错付。”
几个人嬉笑成一团。
“你们几个小家伙儿,胡闹够了没?”年纪略长的女子走到他们身边,无奈笑道。
少年少女赶紧站直了身,齐齐恢复了端方姿态,俯身行礼道:“乘玉师姐。”
乘玉摇摇手:“起来吧,你们的胆子越发大了,连大师兄都编排起来,小心叫他瞧见你们修炼分神,再罚你们一遭。”
少年少女们立刻便鹌鹑一样低下头,谁不知道大师兄最是严厉,最厌弟子修炼分心。偏生少年人心性活泼,如何能做到静如止水,因着如此,他们可都在大师兄手里吃过苦头。
说话间,谢微之和司擎已经走近,在乘玉的带领下,演武场数十名弟子全部起身,面向司擎行礼道:“见过大师兄!”
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司擎示意众人起身,乘玉面上带着浅笑,但目光落在谢微之脸上时,眸中不由划过一抹疑惑。
为什么她会觉得大师兄身边的女子,意外有些熟悉?
“这是司命一脉大师姐,谢微之。”司擎简短地向乘玉解释一句。
“十一师姐?!”听完司擎的话,乘玉先是怔愣一瞬,而后失声叫道。“你是十一师姐?!”
她上前握住谢微之的衣袖:“十一师姐,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些年还好吗?”
乘玉上下打量着谢微之,谁都能看得出她此时的激动。
“她是谁啊?”这个她,指的当然就是谢微之。
“司命一脉大师姐?我只知道,司命一脉有个脾气很泼辣的三师姐,如何又冒出个大师姐来?”
“而且乘玉师姐和她好像很是相熟?乘玉师姐不是东皇的弟子么?”
当着司擎的面,少年少女们不能正大光明地凑在一起八卦,便暗中以秘法传音讨论。
若是司擎知道宗门的传音术被他们这样用,脸色大约不会太好看。
面对激动的乘玉,谢微之着实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是”
“我是乘玉啊,当年的东皇小师妹,乘玉!”乘玉提醒道,“当日宗门大比,我和师姐还交过手呢,后来我们一起拜入了主脉!”
太衍宗的规矩,是每一年都会有一场宗门大比,唯有金丹以上修为才可参加。而宗门大比前二十,可以拜入太衍宗主脉,未入主脉的,不过是太衍宗记名弟子。
谢微之终于想起来了,她忍不住摸了摸乘玉的头:“是你啊,那时候你还是个软乎乎的小姑娘,如今都这样大了。”
是啊,都过了三百年了,当初稚嫩的少女,也成了在师弟师妹面前颇有威信的师姐,谢微之心下不禁有些感慨。
“师姐,你的伤”乘玉打量着谢微之,见她起色甚好,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浮月城一战,师姐金丹破碎,如今
谢微之漫不经心地笑着:“我这些年有些际遇,如今修为已是恢复,不必为我担心。”
“那真是太好,吉人自有天相,师姐当日庇护了那么多人,天道也定有感触,为师姐留下一道生机。”乘玉脸上透出最纯粹的欢喜。
谢微之想,人虽长大了些,性子却还一如既往的天真,还是那个败在她手下,当场委屈得大哭的小姑娘。
她拍拍乘玉的肩膀,调笑道:“你怎么比我这个司命门下的弟子,还要笃信天命?”
谢微之本就生得好,如今又觉醒了修罗血脉,眼波流转,仿佛波光潋滟,叫乘玉和一众师弟师妹都忍不住看呆了去,她自己却丝毫没察觉到这一点。
司擎终于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叙旧:“之后更有机会叙旧,十一先随我去拜见掌教。”
乘玉这才反应过来,谢微之多年未归,此番归来,第一时间自然该先去拜见掌门,也就是乘玉的师伯。
她点点头:“十一师姐,我之后再去司命阁中寻你,到时可不要嫌师妹聒噪。”
谢微之笑道:“我此番回来,应该会在宗门留一段时日,你尽管上门便是。”
乘玉也笑起来,脸颊上出现两个小巧的梨涡,很是可爱。
目送着司擎和谢微之走远,四周在司擎面前乖得不像话的少年少女立刻上前,将乘玉围在其中。
“师姐师姐,那位司命门下的大师姐,你为什么又叫她十一师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