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原突然想到了什么,代替英木真衣缓缓说道,“曰本海沟的深海物种中提取的激素...”
“对对,原来你也知道啊。啊,是看了那篇文章吧。那个,可是我写的哦。”
“你?那不是英木一高教授的论文吗。”
“因为这方面的研究都是我在替父亲做。”
白石原微微错愕,“父亲吗...还真是天才啊...”
英木真衣继续给白石原介绍着。
他们的思路,他们的方案,他们的结果。
基于已有的科学技术和一些他们自己的推测。
他们利用提取的新激素干扰和控制人体内的神经传导,释放出和爱相关的化学物质。
达到欺骗大脑,以为产生了爱这种感情的效果。
最开始他们反复试验,好不容易有了进展,终于能够做到人为控制新激素。
使受影响的单位的能够分泌他们想要的物质,达到间接控制受影响单位的目标。
也顺带得到了中间产物——白石原吃下的那颗糖。
这种做出来的实验品只能做到控制一个人的行为,比如站起来,走动,这样的具体指令。
但无法做到“爱上我”这样的抽象指令。
这是一个漫长的实验过程,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英木真衣露出身上的无数针孔。
她是拿自己当做实验体。
毕竟,这种实验,已经极大的超过了人类所能容忍的伦理极限。
若是暴露,肯定会面临来自全世界科学界的压力,甚至会触犯法律。
于是她让自己的身体主动分泌大量的“爱情激素”,也是这些年来其他科学界研究发现的和爱相关的物质。
可结果失败了。
于是她猜想,一定是缺少更重要的东西。
某些比“爱情激素”更重要,在爱情中起着更重要作用的东西。
为了解析这些物质到底是什么,她需要更详细的数据。
于是她开始了新一轮的计划......
白石原神情严肃地盯着英木真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英木真衣无所谓的耸肩,“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还在弄这种东西?”白石原声音拔高了一度,“情感这种东西,不应该是由人来制作的!人为制造出来的爱又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英木真衣低声回道。
沉默一会后,然后又抬头问道,“‘人为制造’又该怎么定义?”
“父母亲对孩子先天的爱,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们生下的,后天的爱,是相处中培养的。情侣间的爱,也是因为两人间发生的种种事,在不断的相处中产生的。这些,不也属于人为制造吗?从本质上来看,我不过是节省了中间的步骤,直接得出结果——产生爱,省时又省力。”
白石原莫名感到烦躁,他的常识在被颠覆。
虽然觉得不可理喻,但心底深处却又有那么一丝冲动想让他去相信,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烦躁。
他喊道,“不对,你这样做是错误的!你这种说法也只是偷换概念,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吧,你只是在欺骗自己在自我安慰罢了!”
英木真衣笑笑,没有打算和白石原就对与错争辩下去。
这种事,谁说得清呢。
反正,她是要坚持走完自己的路的。
看着英木真衣低头不语,白石原又感到火大。
他有自信靠口才在理论的争辩上打败英木真衣。
那一晚,她所做的,就是想营造出虚假的环境?
让她自己心动?
让自身切实体验一遍“爱”?
然后拿自身的数据作为模板研究出“爱”到底是由什么物质构成?
她是白痴吗?
他想说服这个走上了“歧途”的家伙,将她拉回。
但她却避而不谈,这种无处使力感倒是很难受。
他上前一步。
“喂!有没有在听!”
石神里太和冈步大助同时站到白石原和真衣两人中间。
“正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更想将‘爱’制造出来,看看我制造的‘爱’与人类的爱又有什么区别。”
英木真衣抬头,透过石神里太和冈步大助间的空隙看向白石原回道。
“你愿意帮我完成最后的制造步骤吗?我以我自己为实验体,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你只需要协助我们制造出‘爱’的假象,让我能够去解析自己,解析‘爱’......就行了。”
虽然她是在笑,但白石原看着心中却莫名的难受。
这就是真正的她吗?
真是疯子......
“他们呢?”
“我们是崇敬真衣的,这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所以...我们做不到...”石神里太沉声说。
“而且,我马上就要订婚了,而里太已经结婚两年了。”冈步大助说。
沉默一会后,白石原说,“那...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英木真衣也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只能再找一个人了。”
她挽起耳旁的金丝,“那天,我们的方案刚刚宣告失败,应父亲的要求去参加讲座,恰好碰见了你,看你这人还算有意思,就抱着试试的心态给了你那颗糖。”